威廉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很显然,他现在做不到相信那个女孩了,哪怕到了现在,威廉也做不到信任她,或者说反而更怀疑了。
对于怀疑她这件事情,威廉表示很淡然,或者说,他的脑袋里就不觉得这件事情是个什么大事情,反而,威廉感觉,这样才是正常的。
算了,反正不影响计划,只是相处时候的方式要改变一下了。威廉并不相信到最后的关头,卡米拉会放弃到手边上的机会。因为利益动人心。
所以,卡米拉是怎么想的其实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最后,威廉和她之间的利益纠葛足够多,这样哪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卡米拉也不会找威廉的麻烦。
光是想想就已经很麻烦了,威廉也大可以直接把她干掉,然后剩下的事情反而简单了,那就是继续和高桌的人打好关系,最后给自己“求”一个恩典。
可是如果真的能插手,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前提是,她的合法继承权真的存在。虽然这种话从一个杀手嘴里面说出来很奇怪,但是,秩序对包括威廉在内的臭老鼠都很重要。
看样子,得去一趟纽约了,威廉想要确定这个消息,那只有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比如说岛津浩二,或者族长,这边和岛津浩二是纯友谊,但是另一边的族长就更简单了,纯纯的金钱关系。
之所以不去找岛津浩二的理由就更简单了,虽然,他和霓虹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有些关系,但是毕竟有的话传出来后有偏差,威廉不想他因为自己欠人情去拿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而找族长的理由有很多,俩人关系好,自己和她算是有利益往来,好久没见伊芙了想她了。还有一个理由,约翰威克约自己见一面。听得出来他应该是想明白了,最少也是做好准备了。
以威廉的想法,这一面还是要见的,约翰动摇了,那这就是好事情,当他见过越多希望然后越来越多的绝望后,威廉就可以收获一个超级狠,求生欲望强烈,为了救海伦可以牺牲自己一切的杀手。
所以,前期的投资再多比起收获的那一天来说也不算多。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威廉的思考。随着威廉说出请进后,安娜贝尔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安娜贝尔的手里面拿着一个文件夹。哪怕经过了长久的训练,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前台了,但是看上去表情依旧有些不太自然。
安娜贝尔现在已经严重怀疑威廉是不是来碰瓷的了。他每在这边被暗杀一次,威廉就会得到一份来自高桌的补偿,一般是小礼物,有钱的话给什么都随便。
加上,家里面两代维纳斯都说要和威廉打好关系,所以,威廉在这边的酒店收到的都是最好的礼物。总体来说,都很贵。
一开始还好,一次两次的就当是投资了,但是,随着威廉身份地位的象征,赔偿就是真的赔偿了,他没那么在乎了,但是酒店这边想要和他打好关系要进行的投入也就变大了。
就像她现在手上的文件一样,绝对是急威廉所急,短时间内拿到这样一份文件的工作量是相当大的,和工作量相匹配的,就是相当大的开销。
可是,安娜贝尔发现,她们的目标距离成功可以说是遥遥无期。威廉就像是一个渣男一样,只有在用他们的时候才会往来凑,只要用完了就直接丢。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是这次的赔礼,威廉先生。”安娜贝尔基本上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句话了。“一些关于刚刚那位小姐的信息。维纳斯女生想告诉您,希望这次不愉快的入住体验不会让您对我们产生不好的评价。”
“谢谢,帮大忙了。”威廉的感谢是由衷的,他当然知道维纳斯她们的意思,我需要你帮忙这几个字都快写到她们脸上了,但是现在他还顾不上这些消息。要问理由的话也很简单,威廉是需要休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件事情忙完了后马上就有新的事情出现了。
但是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和安娜贝尔多说了,毕竟说是往后排,什么时候才能管这边的事情还要很久,也许真的没什么时间管也说不定。
嗯,这说法听上去就更像是渣男了。尤其是站在安娜贝尔的角度来看,威廉简直就是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来的典范了。
实际上,威廉认为他们自己可能也在进行着自救的行为,甚至可能已经在进行着什么计划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威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酒店真正的主人了,维纳斯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基本上不出面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安娜贝尔出面接手了酒店的大部分工作。
威廉接过文件夹,指尖刚触碰到皮质封面,就听安娜贝尔冷不丁补了句“其实要是找合作者的话,我们也可以的。”
他抬眼时,正撞见安娜贝尔飞快别开的目光,耳根泛着点不自然的红——与其说是羞怯,不如说是憋着气。威廉忽然觉得有趣,慢悠悠翻开文件夹:“你们倒是比我还清楚我该忙什么。”
“你又不藏着,每次有问题就往这边跑,然后隔一段时间就肯定有个大新闻和你有关系,简直积极的不得了。”安娜贝尔吐槽到,“甚至于您到了酒店也不安静。”
“毕竟您每次来都像在演动作片,”安娜贝尔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我们总得提前准备好救护车和庆功酒。”
“别误会,庆功酒不是给您的,庆功酒是给立功的人喝的,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就是给安保部门和维修部门喝的。毕竟他们算的上是劳苦功高了。”
“而且,我们也需要帮助。这是肯定的事情。我们也会帮您,这是我们可以证明的事情。”
“会有机会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一趟纽约,要先问一些问题才可以。”威廉看了看文件,很好,和自己掌握的情报差不多。
这个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自己没有掌握的情报,这份文件里面也没有提起来过。
如同一份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以说,毫无用处,或者再严重一点的说,就是一份没什么用的文字,好在,它可以间接的证明一些事情,比如说,一些基本的信息经过这次核对后的可信度上升了不少。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约翰·威克”的名字。威廉接起,听见那头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像刚跑完一场漫长的追逐,又或者是刚发泄完怒火。
可怜的家具啊!威廉只能为了这些倒霉的孩子哭泣。估计最近这段时间,约翰家里面的东西老是换吧。
“我想问问,你上次说的那个计划是怎么搞得。”约翰威克的怒火似乎都可以从耳机里面传出来。
“我明天到了咱们再聊。”威廉上次和约翰聊天的时候还没有讲太多,但是他很确定,约翰终有一天会来找自己的,就像是今天一样。
而有了约翰的帮助,威廉很确定,自己计划的安全性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毕竟,一个能掀桌子的存在对于后续的工作来说绝对是好事情。
“你说个地方,我去。”约翰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海伦她撑不了多久了,你知道的威廉。她撑不了那么久的。”
威廉看向窗外那轮被云遮了一半的月亮,轻声道:“明晚,纽约中央车站,时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咱俩在车上谈。”
挂断了电话,威廉拿上飞机票后就准备出发了。威廉刚走出酒店,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一个没见过的面孔,这次威廉出发可以说是轻装上阵了,所以还是下一秒就握住了枪,准备随时往身后跑。
“您好,维纳斯女士叫我送您去机场。”司机很是礼貌的表明了来意,然后就鞠了一躬,还准备帮威廉拿行李。
因为这次是短途旅行,威廉没有带什么东西,枪也没带多少,更何况这种贴身保命的东西哪怕是酒店送,在执行任务前,也要自信的做一遍检查。所以威廉没有准备把自己的东西交给面前这个人。
同样的,他也不准备坐这个人的车,哪怕他的车和酒店平时通勤的用车非常像也不行,因为威廉完全不信他。威廉可没有收到有谁要送自己的消息,哪怕是之后安排的,威廉也不准备按照他们的想法走。所以,威廉拒绝了他的好意,很快就自己打了一辆车走了。
没有接到人的司机有些无语,但是看着威廉的态度很坚决也就没有说什么,主要是他拿威廉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司机只能往上级汇报了。至于后续是什么情况,那就只有他们俩人通话的内容了。
“是的,他没有上车,嗯,是的,好的,那我先撤回来。”挂断了电话,看了看威廉离开的方向。心里面倒是没多伤心,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嘛,机会就是一次次等出来的,他们的耐心足得很。
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心离开的威廉很快就到了机场,没有让威廉久等,威廉很快就登上了飞机。前往了去纽约的道路。故地重游,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久就会传出去,他正好还要去找莫友乾再聊聊。
飞机穿过云层时,威廉正对着舷窗外的云海出神。邻座的商人试图搭话,被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挡了回去——此刻他脑子里盘旋的,是卡米拉的继承权文件,是约翰·威克那句沙哑的声音。
纽约不是什么好地方,威廉很清楚这一点,考虑到威廉在纽约遇到的事情,这种说法也情有可原。毕竟在一座城市的情况有些过于复杂了,复杂到威廉感觉哪怕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露面都有可能被算到别人的计划里面。
威廉突然想起来一个已经被威廉忘记了的人,我们的桑提诺阁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桑提诺日子显然过得不是很好,不发展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牙的小狗,温顺的趴在自己的狗窝里面。就像不存在一样,存在感低的不得了。
但是,威廉很明白,桑提诺这个家伙是不会放手的,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桑提诺一定会找机会把威廉干掉的,但是很显然,威廉也不是很在乎。要不是老安东尼奥在,桑提诺早就死了。
威廉思考着要和约翰商谈的细节。兜里面的三无药品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主意,这个药威廉会送过去给医生看,但是肯定还是要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才放心。到时候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帮一下约翰。
而且,这个药很好用,不仅在它的本来用处上能体现出来,同样的,这个药的作用还体现在威廉需要的地方,一些需要那这个药当做幌子的地方。比如和约翰威克的交流过程中,这个东西就很好用了。
这是一份证明,一个希望,一个理由,对于威廉来说这就是说服约翰的最后一个理由,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为什么说高桌有可能治疗呢?因为他们的医疗水平很高啊!你们能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或者说,你凭什么说这种东西是存在的呢?你看这不是证据就来了吗?
这边的特工参与了计划,研究,取得了成功,那么同样的,高桌自然也有自己研究的东西,这些东西里面也许就有约翰所需要的,也许再具体一点,里面有海伦需要的东西。
合作是必然的结果,而比起建立合作关系,威廉更担心,要如何让约翰冷静下来,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毕竟,威廉怕和他讲完后,他等不及直接冲进高桌,然后抢药。
到时候,计划改变是小事情,把自己也牵连出来那才是大事情。所以,威廉还需要斟酌一下语言,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