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慧一愣，随即生出奇耻大辱之感。
这话骂的太脏了！
圣地三公子，臭名昭着的二世祖，让天下道奇之一的自己和他论道？
这是在故意恶心他！
圣地欺人太甚！
周羿笑道：“嗯？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佛法不是讲究一切皆空吗？你这佛法也不行啊！”
神慧意外，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年居然还知道佛法。
“阁下看不起我，却不知凡圣无别，无有高下，你着相了。”周羿说完，信手扯来一偈，“于一切境,无依无住,无有分别,明见法界,广大安立,了诸世间及一切法,平等无二。”
神慧眸子凝视周羿，他居然真的知晓佛法，这一句佛言他都没有听过，可其中的明性却十足。
神慧收起之前的嗔怒和轻视，道：“受教了！”
周羿哈哈一笑道：“你这和尚就是客气，不过你既然要我教，那我就教教你。”
“……”
神慧失神，他说的受教只是客气词，没让你真站在老师的位置教我。
周羿问道：“佛法讲究一切皆空，不知道你有何悟？”
神慧没有想到周羿的论道，居然选择他最擅长的佛道和他论，他回道：“心、佛和众生无二无别，三者皆空。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
周羿笑笑，并未作答。
神慧问：“那你又是如何理解？”
周羿回答：“我觉得你是在夸夸其谈谈，你按照你说的，空给我看，我再告诉你我的理解。”
神慧点头！
而就在此刻，一根突然出现，猛砸向神慧。
神慧即使很强，可正在放空自身，距离周羿一步距离的他，轻松被砸中，砸的摔倒在地上，
周羿又上前狠狠的踹了几脚，在对方身上涌动出光泽，这才飞身遁远，口中嘀咕着：“玛德，敢找我二姐的麻烦？”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圣地上下都瞪直了眼睛。
果然还是那乖戾的脾气，只不过如此，传出去圣地要丢大脸了，他的恶名也要更盛几分了。
神慧同样愤怒，身上的气机爆发，他很强大，佛光压迫的四周震动，就要对周羿出手。
而这时候周羿却轻飘飘道：“一切皆空，那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啊？”
神慧顿住！
几大长老也都愣了愣，这个混小子居然有脑子了，不是诓骗瞎打？
“诡辩！”神慧盯着周羿道，“阁下以这种手段，为人诟病，如此论道，却也没有意义。”
周羿道：“呵呵，你刚不是问我，我的一切皆空是什么吗？那今天本少就再教教你。”
神慧平静的注视着周羿，想要知道周羿如何为他的诡辩解释。
“你佛法不够，我送你一偈，你好好学习。”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慧眼睛一亮，当真是好偈，可做传世佛偈！
几大长老，也都眼睛一亮，他们都是强者，自然能领悟到其中蕴含的意韵，不学无术的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认知？从哪里学来的？
神慧忍不住沉浸其中思索回味，良久之后才恢复过来，望着面前的少年，实在难以相信他如何能有这样的佛偈。
这位臭名昭着的二世祖，真是让人意外，但起码不会是不学无术。
不过，想到此刻在论道，他开口道：“偈是好偈，可阁下依旧是诡辩，阁下的道，真的践行了勿惹尘埃吗？论道，论的是自己走的路，而不是靠口舌伶俐的诡辩。”
周羿摇摇头，认真的看着神慧道：“本少是看你执念太深，所以拿出此偈此让你学习，做你格言，至于我，都能教你为师了，岂会还停留在这个层次。”
“请赐教……呃，还请言明。”
神慧冷眼看着周羿，论道不是过家家，需要的是你践行此道。
周羿道：“本少践行的是：嬉笑怒骂皆是我性。本心即佛，明心见性即是成佛。”
神慧张口，可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周羿嗤笑道：“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诡辩，曲解佛法。”
“那么，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我的空性是什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轰！
神慧脑袋炸裂，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诡辩？！曲解佛法？！
你认为菩提是树，明镜是台，是有形状的，所以才会来定义我诡辩，曲解佛法，这是你认为的尘埃。
可在我看来，我嬉笑怒骂，只是明心见性，这才是我的菩提和明镜，无形无状。
既是如此，我已求菩提和明镜，四大皆空，何来的尘埃？！
神慧瞬间明了周羿表达的意思，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两偈配合周羿偶尔阐述的佛法，居然完美的自洽了。
是！
他明知道这少年未曾修行佛法，这又是他的诡辩。
可除了骂他诡辩外，又能找出什么来反驳他？
他能拿出什么来反驳这一神偈？！
他甚至觉得，这神偈要是写在大道佛碑演化其中意韵，也将出现佛光异象。
神慧脸色有些发白，他从未想过在佛法论道上，他能如此被动，脑海里面反复搜索着以何种佛法来反驳他。
可越想，他的脸色越苍白。
周羿见到这一幕，嗤笑了一声。
真魔真佛一念之间！
佛论，本就是有意思的一种辩证法。
在其中，都能找到适合诠释自己的法，在前世都很难反驳这些论调，何况在这个从未见过这些新论调的世界。
看着额头冒着冷汗的神慧，周羿取来一笔纸，在上面又写了几行字。手一挥，纸张飞向神慧。
“既然你要我教你，那本师也就不藏着，这些你拿去学吧。”
说完，周羿转身，再无停留，往外而行。
神慧只是扫了一眼，一口血液喷了出来。
圣地众人瞪圆眼睛，周羿到底写了什么？如此重创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