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客房的油灯昏黄,灯芯偶尔 “噼啪” 爆一下火星,映得陆野手里的铁枪泛着冷光。他正坐在桌前,一点点擦拭枪身,枪尖有些钝了,平常练习刺枪刺木桩太多,磨损的厉害,明天去铁匠铺处理一下。
收拾完武器,他开始整理随身物件。从包袱里掏出两件粗布短打,叠得方方正正,放在行李最上层 。旁边放着孙老医师配的伤药,用油纸包了三层,里面还分了止血的、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等等,陆野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小瓶现代的碘伏棉片,藏在伤药包里,这是他穿越时带的,剩下不多了,关键时刻能救命,不过得藏好,不能让人看到这 “新奇玩意儿”。
碎银子被他分成了两份:一包碎银子塞在腰间的暗袋里,方便随时取用;大部分身家都放在空间的静止仓库里,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最特别的是那把弹弓。木柄是他用槐木亲手做的,缠了圈鹿皮防滑,皮筋是现代高强度弹力皮筋,弹力十足,以前在现代社会徒步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之前在王家庄,他常拿这弹弓给小孩子们打鸟玩,现在带着它,一是想路上若遇到僻静处,能打只野鸡野兔加餐;二是弹弓动静小,比弓箭更隐蔽,遇到小麻烦时能先制敌。“不过走官道的话,人多嘈杂,动物估计早躲远了。” 陆野摸着弹弓,无奈笑了笑,还是把它放进了随身的布包里。
收拾到最后,他想起空间的变化,心里踏实不少。之前没晋级时,空间只能放死物,现在不仅能进活物,还能种植。 他把抄好的地图、从现代带来的指南针,还有之前存的干粮,都一一收进空间的静止仓库里,这里面温度恒定,东西放多久都不会坏。“明天去县城买些种子和调味料,直接收进空间。” 陆野想着,吹灭油灯躺到床上,窗外传来踏雪偶尔的嘶鸣,像是在跟他呼应,他嘴角弯了弯,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陆野就起了床。他没先去吃早饭,而是直奔镖局的马棚,昨晚惦记着踏雪,想看看它睡得好不好。马棚里很干净,马夫老周正给踏雪添苜蓿,见陆野进来,笑着打招呼:“陆小哥早!踏雪这性子真温顺,昨晚吃了两斤苜蓿,今早又喝了半桶水,精神着呢!”
踏雪看到陆野,立刻抬起头,从马厩里探出头来,用脑袋蹭他的手心,温热的鼻息拂过指尖。陆野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指尖悄悄溢出一丝灵力,这是他每天的习惯,用灵力帮踏雪梳理经络,不仅能让它更壮实,还能缓解疲劳。灵力顺着指尖渗入踏雪体内,它舒服地打了个响鼻,尾巴轻轻甩了甩,连马夫都看出来了:“您一摸它,它就舒坦,比我喂多少好料都管用!”
“它跟着我跑了不少路,得好好待它。” 陆野笑着说,目光落在踏雪的马鞍上,这马鞍还是陈县尉送踏雪来的时候带着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老周,您知道县城里哪儿有卖粗布的吗?我想给它做个新的马鞍垫。”
“有!南大街的‘张记布庄’就有,他家的粗布最耐磨,做马鞍垫正好!” 老周指着外面的方向。
陆野谢过老周,又给踏雪添了把苜蓿,才转身去镖局伙房吃早饭。伙房里飘着粥香,伙计们正围着桌子喝粥吃烙饼,见陆野进来,连忙招呼他坐下:“陆小哥,快来吃!今早的粥熬得稠,烙饼还热乎!” 陆野接过碗,喝了口小米粥,心里想着今天的采买清单:蔬菜种子、调味料、牧草种子,还要去铁匠铺处理一下铁枪,再逛逛县城 ,来蓝田快两年,他大多时候在王家庄练武、打猎,还真没好好逛过。
吃完早饭,陆野背着个空布包出了镖局,往南大街走去。此时的县城已经热闹起来,街边的店铺陆续开门,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挑着担子的货郎边走边吆喝,“卖胭脂水粉喽”“修鞋补碗嘞” 的声音此起彼伏,比王家庄热闹多了。陆野走在人群里,看着两边的店铺,心里竟有些感慨:“来这儿两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逛县城。”
他先去了老周推荐的 “张记布庄”。布庄老板张大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手里正拿着尺子给客人量布,见陆野进来,笑着问:“小哥想买布?做衣裳还是做别的?”
“大娘,我想买块耐磨的粗布,给马做马鞍垫。” 陆野指着布架上的粗布,“要最厚的那种,不容易磨破。”
张大叔闻言,从布架上取下一块深灰色的粗布,递给他:“这块最合适!是用老棉线织的,比普通粗布厚一倍。” 她建议陆野剪上六尺,做马鞍垫足够了,剪下来包好,“马鞍垫简单好做,这些就够了。用不用帮你做好,我儿媳可是附近有名的好手艺,保准给你做的又好又快。”
陆野表示可以,正好省事了,付了定金,约定好下午过来拿,就接着逛了起来。
接下来是 “刘记种子铺”,这是他昨晚问赵虎打听的,据说这家的种子最靠谱。铺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布包,墙上挂着 “五谷丰登” 的年画,老板刘大爷正蹲在地上挑豆子。“大爷,我想买些蔬菜种子和牧草种子。” 陆野走过去,开门见山。
刘大爷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蔬菜种子要哪种?现在天旱,我给你推荐耐旱的,白菜、萝卜都有,好种,长得也快。” 陆野想着,空间里土地肥沃,还有泉水,不会干旱,就想着多买几种菜种:“大爷,你这里的菜种每种给我来一些,再要些紫花苜蓿的种子,我家马爱吃这个。”
“苜蓿种啊,有!” 刘大爷又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新到的苜蓿种,发芽率高,长得也快,喂马最是长膘,比普通草料强多了,城里大户人家养马,都是自己种上一些这个喂马。” 他还特意叮嘱,“种的时候别太密,浇水别太多。”
陆野付了钱,把种子收进空间,心里盘算着:空间里的两亩地已经翻好了,回去就把每种菜都种上半分地,就够我自己吃了,苜蓿种上半亩地,专门给踏雪当口粮,以后路上就算找不到好草料,空间里的苜蓿也够它吃了。
从种子铺出来,陆野又去了 “李记杂货铺”。买了不少调味料,油盐酱醋,还要了只大点的陶锅,碗筷也要了一些,毕竟有空间了,在外面就不用委屈自己了。
陆野谢过老太太,付了钱,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把东西收进空间,继续逛。
买完要紧的物资,陆野终于能悠闲地逛县城了。他走到北街的小吃摊,这里最热闹,有卖肉夹馍的、胡辣汤的、油糕的,香气飘得老远。“老板,来一个肉夹馍,一碗胡辣汤!” 陆野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看着老板把肥瘦相间的肉剁碎,夹进烤得酥脆的馍里,再浇上一勺肉汁,顿时香气扑鼻。
咬一口肉夹馍,馍脆肉香,胡辣汤里的粉条、豆腐丝、木耳很入味,辣得恰到好处。陆野吃得满头大汗,想起跟师父练武的日子,师母偶尔也会做胡辣汤,味道比这淡些,却更有家的感觉。“以后回来,得跟师母学学怎么做。” 他想着,把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看到摊主的小炉子,想着去铁匠铺的时候,让铁匠给做个铁炉子,在野外抗用。
吃完早饭,他又去了 “王记铁匠铺”。铁匠铺里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不断,铁匠王师傅正抡着大锤锻打铁块,火星溅在地上,很快就灭了。“王师傅,麻烦您帮我看看这杆枪,有些钝了。” 陆野把铁枪递过去。
王师傅放下锤子,接过枪看了看,眼里满是赞叹:“这枪打得好!整体精钢打造,一般人还真用不了,不说重量,光反震力就受不了,看来小哥是个有本事的。” 他用小锤敲了敲枪杆,听了听声音“至少百炼以上,这样我就有数了,重新给你回个火,定让它锋利无比。”
陆野坐在旁边等,看着王师傅熟练地操作,心里想着简易铁炉的造型。不一会儿,王师傅就修好了枪:“好了!你试试。” 陆野接过枪,手指在枪尖上刮擦几下,确实分离无比,连忙道谢,又说出铁炉的想法:“王师傅,我还想打个铁炉子,很简单,下边三条腿镶一个扁平的圆环上,圆环有个两三指宽边缘微微凸起,圆环上并排打上一些铁条;方便落灰,再打一个中间粗两头略小的圆筒,大概六寸高,一侧开口,可以放柴火,粗细大概放上个陶锅。”陆野边说边在地上画着草图,结构简单,王师傅一看就明白,让他晚饭之前来拿就行,陆野高兴的付了定金从铁匠铺出来,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陆野逛到一家卖马具的铺子,买了几块新的马蹄铁,给踏雪留着备用;又买了个小铜铃,挂在踏雪的脖子上,走在路上能听着声音,不容易跟丢。
逛到下午,陆野才带着新的马鞍垫和几本游记回到镖局,其他的炉子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外人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买,只有他自己知道,行囊早已备得满满当当。回到马棚,他先给踏雪换上新做的马鞍垫,踏雪舒服地甩了甩尾巴,用脑袋蹭他的胳膊;又把小铜铃挂在它脖子上,“叮铃叮铃” 的声音很清脆。
晚饭时,赵虎见陆野回来,笑着问:“逛得怎么样?县城的东西还全吧?”
“挺全的,给踏雪换了个垫子,还修了修枪,买了几本游记。” 陆野边吃边说,“这蓝田县还真是热闹。”
赵虎又跟他说了说陆路镖队的情况:“李老栓已经知道你要跟队了,他特意跟伙计们打了招呼,会多照看你。明天一早卯时在镖局门口集合,别迟到了。”
陆野点点头:“我知道了,今晚早点睡,明天准时到。”
晚上回到客房,陆野再次检查行囊:铁枪靠在墙角,弓、箭袋,短刀放在桌上,随身布包里放着弹弓、伤药和少量碎银子。陆野意识进入空间,把所有种类一共种了不到两分地,本来想每种种上个半分地,结果实际一看,这要是种上了根本吃不完,加上踏雪估计也吃不了。就都少种了一些,还有踏雪的半亩紫苜蓿,剩下的一亩多地留着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