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师长与江团长在办公室内为林笙的身份和那场蹊跷的爆炸而陷入沉思的同时,在军区招待所一间不起眼的客房里,另一场暗流正在涌动。
周福生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反锁了房门,拉紧了窗帘。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远处哨塔探照灯扫过时一明一暗的间隙,熟练地从公文包的夹层暗格中,取出一部仅有烟盒大小的特制电台。这台设备表面做了仿木纹处理,与招待所老旧的家具融为一体,极难察觉。
夜莺呼叫老巢,目标未清除,请求启动备用方案。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算计。
短暂的沉默后,电台传来一阵细微得几乎无法捕捉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经过精密电子处理、无法分辨性别和年龄特征的声音:“收到。情况已知悉。继续监视,特别注意陆家动向。必要时…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结束通话后,周福生熟练地拆卸设备。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军区医院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陆振邦...他喃喃自语,你以为把儿子安排到南方就能避开风暴?可惜啊,这场棋局,你们父子注定是棋子了。
与此同时,军区医院外科病房里,此刻却是另一番与死亡擦肩而过后的“热闹”景象。
陆云川光着膀子趴在病床上,古铜色的背脊肌肉线条分明,上满是旧伤疤,此刻,一道新增的、皮肉外翻的枪伤格外显眼,医生正在为他进行清创缝合。
老军医一边缝针一边念叨: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这子弹要是再偏两寸,打在肩胛神经丛上,你这条胳膊就废了!到时候别说提枪,吃饭筷子都拿不稳!”
陆云川嘴里咬着一卷毛巾,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坚毅的脸颊滑落。他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但愣是忍着剧痛,从喉咙里没吭出一声。
隔壁病床上,林笙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她仰躺着,因为鼻粘膜被爆炸冲击波震伤,两个鼻孔都塞着止血的纱布条,活像突然长了两撇滑稽的白胡子。耳朵里也塞着棉球,轻微的耳膜震伤和脑震荡让她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像摇篮一样缓缓转动,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她还是顽强地偏过头,瞅了眼隔壁床上正在缝针的陆云川。只见他咬着毛巾、龇牙咧嘴、汗流浃背,那强忍疼痛的滑稽模样,瞬间让她穿越到了《还珠格格》里小燕子被扎成刺猬还嘴硬的经典名场面。
“噗……”她一个没憋住,差点笑出声。结果这一笑直接牵动了受伤的神经,头晕瞬间超级加倍!
于是,她那试图绽放的笑容,当场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扭曲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痛苦面具,发出的声音也瞬间跑调,从“哈哈哈”变成了:“哈哈……呃……嘶嘶嘶……呕!”
这一连串“哈哈→呃→嘶嘶→呕”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护士长的注意。她一扭头,正好捕捉到林笙那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痛苦、最后直接yue了的“精彩”表情,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表情包。
护士长赶紧递过去一个呕吐袋,哭笑不得地说:“我说林同志,您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病房悲喜剧》?”她举着病历本,看着上面罗列的症状直摇头,“鼻出血、耳膜震伤、脑震荡……知道的您是后勤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独自去趟战场绕了一圈呢!这经历说出去都没人信。”这伤得也太别致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林笙一听这话,急得想开口反驳,结果忘了自己还脑震荡呢,刚张嘴就被自己的口水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瞬间咳得惊天动地,感觉天花板都在跟着抖。
她一边咳得撕心裂肺,一边还不忘顽强地抬起一只手指着隔壁床,用尽全身力气,含混不清地挣扎道:“跟……跟他比……我……我这就是个……小伤
正在被缝针的陆云川闻言,忍着痛转过头,恰好看见林笙顶着两撮倔强的“白胡子”,咳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却还要强行挽尊的滑稽模样。他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差点笑出声。
背上的肌肉猛地一抽,结果这一下直接牵动了背部正在被缝合的伤口,尖锐的疼痛感瞬间窜遍全身,疼得陆云川倒抽一口冷气,整张俊脸瞬间扭曲成了抽象画。
哎哟!别动!缝着针呢!老军医手里的动作一顿,立刻不满地训斥道,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线都要被你崩断了!你这是想让我给你绣朵花吗?
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语重心长地调侃道: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谈对象就不能选个安全点的地方培养感情?花前月下它不浪漫吗?公园划船它不惬意吗?非要往枪口上撞?这爱情的代价也太高了点吧!
听到这话的林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对老头你造谣……我们清清白白……
她顿时涨红了脸,连耳朵尖都红了,急忙辩解,但因为鼻塞,声音瓮声瓮气:“我们不是…您别瞎说…”
“不是什么?”一旁的护士长快人快语,笑着接过话头,用下巴点了点陆云川,“陆营长都为你挡枪子了,这舍生忘死的劲儿,搁在什么时候,这还不是处对象?难道还是普通的革命友谊?”
陆云川趴在床上,闷闷地插话,声音因为咬着毛巾和疼痛而有些模糊,但关键词语却异常清晰:“还没…正式…处。
她…是重要保护同志…” 他这话既像是在澄清,又像是在强调林笙身份的特殊性,语气复杂。
“重要同志?”老军医熟练地打了个漂亮的外科结,“咔嚓”一声剪断缝线,终于直起腰,捶了捶后背,脸上挂着了然一切的笑容,“重要到需要用身体去挡子弹?哎呦喂,这‘重要’的程度可真不一般呐!”
“我当年追孩子他妈的时候,表现够积极了吧?那也就是帮她家多挑几担水,砍几捆柴,顶天了再送两条城里带来的花手绢。可没像你这么拼,直接拿肉身去接枪子儿啊!”
你们这代年轻人,表达方式也太激烈了!”那话叫什么.....爱情价太高
老军医说着,故意朝林笙那边挤挤眼,扯着嗓子感叹:“你们这代年轻人,谈个恋爱怎么跟演动作大片似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爱情价太高,生命诚可贵!
照这个谈法,我们医务室以后得专门开个‘为爱负伤’VIp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