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事儿?我……”
“欸!打住打住!”江团长赶紧打断他,表情变得正经了些,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用气声说道,“我叫住你是有正事!刚才会上人多眼杂,我没敢全说。”
林卫国看他这神秘兮兮的样子,也收敛了怒气,皱起眉:“什么事?那丫头又闯什么大祸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比喝酒和围观裸奔更离谱吧?
江团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祸没闯,倒是露了一大手!你闺女……她会修东西!而且是这个!”他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神里满是惊叹。
“修东西?”林卫国一愣,没反应过来,“修什么?缝纫机还是自行车?”他实在没法把自家那个跳脱闺女跟“修理”这么需要耐心的活儿联系起来。
“哎哟我的林旅长!缝纫机自行车算个啥!”江团长急得直拍大腿,“是电台!老掉牙的、师部修理所都判了死刑的军用电台!还有电话机、发电机……经她手那么一捣鼓,嘿!活了!声音清晰得很!”
“什么?!”林卫国这下彻底震惊了,眼睛瞪得溜圆,“她……她怎么会修那些?老江你没开玩笑吧?”他闺女不是就会拆家吗?什么时候点亮这种技能了?
“千真万确!老周亲眼所见!我和老顾、云川都验证过了!”江团长语气笃定,“老林,你这闺女藏得够深的啊!这本事哪学的?你们家还偷偷教这个?”
林卫国一脸懵逼加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江团长:你不知道?
林卫国:我不知道啊!
江团长看他这反应不似作假,……不过这是大好事!这说明啥?说明咱笙笙是天才啊!
无师自通的天才!” 他兴奋地搓搓手,“但现在这情况,这本事不好声张。老周那儿我已经嘱咐过了,嘴严得很。你也心里有个数,别往外说。等以后……以后形势好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人才!”
林卫国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是骄傲,自家闺女居然有这本事?另一方面是更大的担忧——这年头,有本事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尤其还是这种说不清来历的本事。
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没了之前的窘迫,只剩下老父亲的忧愁:“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会儿是闯祸精,一会儿又成了天才……我这心脏都快被她折腾出毛病了!”
江团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笙笙机灵着呢,懂得藏拙。在南岛那边有我们看着,出不了大事。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阿嚏!阿嚏!”林笙猛地打了两个大喷嚏,揉了揉鼻子,狐疑地四下张望,“谁啊?又在背后念叨我?”她甩甩头,继续专注于手里的活计。
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支其貌不扬的“笔”在她指尖灵活翻飞,点到电路板上,几乎看不见火花,只有极轻微的“滴”声,一个接触不良的触点就被修复了。又一个闹钟在她手里“起死回生”,秒针重新欢快地走动起来。
排队等着修东西的人都看傻了,议论纷纷。
“神了!真神了!”
“这速度!比师部修理所的老师傅还快!”
“林同志这用的啥宝贝啊?”
老周实在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凑上前,眼睛死死盯着林笙手里那支笔:“林同志,你…你手里这是个啥家伙事儿啊?瞅着像笔,咋还能焊电路呢?哪儿淘换来的宝贝?跟咱说说,俺也想去弄一支!”
林笙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稳如老狗,头也不抬,一边拧紧一个螺丝一边随口敷衍:“哦,这个啊,我自己瞎捣鼓做着玩的,外面没得卖。”
“你自己做的?!”老周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震惊得差点跳起来,“哎哟我的老天爷!你还有这手艺?!那…那啥…你能不能再多做几支?这玩意儿太方便了!咱后勤维修效率能翻好几番!”
林笙:“……”
大叔,您当这是捏泥人呢?还多做几支?这电容笔里面的微型能量核心和智能控制单元,把这整个时代的技术绑一块儿也造不出来啊!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真诚点:“周管理,不是我不愿意做,是做这东西的材料难找。就这支,还是我以前偶然捡到一块奇怪的石头,灵感突发才捣鼓出来的,纯属运气。!”
老周眯起眼,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你编,你接着编,你看我像三岁小孩不?”。哪有什么石头能做这么精巧的东西?还灵感爆发?这丫头糊弄鬼呢!
林笙看着他那一脸“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这谎扯得有点离谱。她本来还想说是不是做梦梦到神仙教的,但想想这年代破四旧的风气,怕被当成封建迷信残余抓去思想改造,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她干脆心一横,破罐子破摔,肩膀一耸,摆出一副“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的架势,低下头,假装全身心投入下一个手电筒的维修工作中,彻底不接话了。
老周看她这反应,虽然心里好奇得像有十八只猫爪在挠,但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丫头,秘密比这仓库里的零件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