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通讯室区域,直到拐过墙角才停下,靠在墙上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耳朵,心里把那不靠谱的木邵节骂了八百遍。
“新品种军粮…”他懊恼地低语,“陆云川啊陆云川,你找的这是什么烂借口!”
然而当他想起林笙接过糕点时那带着困惑却又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他的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
“营长!”一个战士小跑过来,“木营长说他脚崴了,写不了检查,问能不能…”
“告诉他,”陆云川瞬间板起脸,“六千字,一个字都不能少。脚崴了就用左手写。
后勤处的仓库里,林笙对着刚到货的材料眉开眼笑。崭新的轴承、结实的钢板、还有她特意要求的几样特殊零件。
林同志,这些都是按您清单上要求的,保管员老张递过签收单,不过这个月咱们的废铁配额用完了,您要是还需要什么,得等下个月。
林笙一边签字一边说:没事,我先用这些。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废弃设备上,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张叔,咱们这儿有没有废弃的收音机?最好是那种老式的,零件多点的。
老张疑惑地看着她:收音机?有倒是有几台坏的,堆在旧货仓库里。您要那个干嘛?
林笙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实话——因为最近老是做噩梦被惊醒,深更半夜在宿舍里无事可做,只能靠制作手摇洗衣机打发时间。这个年代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最近找她订做洗衣机的人少了,无事可做,漫漫长夜实在难熬。
这个...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是想拆点零件,给我的旋风一号加个报警装置。万一机器出故障,能及时发出警报。
老张将信将疑:收割机还要装警报?
那当然!林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可是精密设备,得好好爱护。再说了,万一有小朋友靠近,警报一响也能起到警示作用。
这番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老张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带着林笙去了旧货仓库。
旧货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报废的设备,林笙一眼就相中了一台老式红星牌收音机。她费力地把收音机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就它了!她心里美滋滋地想,晚上终于有东西解闷了。修好了能听广播,修不好拆了在原封不动的装回去。
老张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提醒:林同志,这收音机坏了好几年了,估计修不好。
“就它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眼角瞥见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堆着些看似废铜烂铁的东西。其中一块深色的金属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林笙好奇地走过去,拿起那块金属板。上面刻着几行看似杂乱但很有顺序的符号。
张叔,这是什么?她举起金属板问道。
老张凑过来看了看:哦,这个啊,前阵子清理北坡那边的废弃观测站时捡回来的。看着像是废铁,就一直堆在这儿。
北坡?林笙心里一动。那不是韩栋梁韩老下放看守林子的地方吗?
她不动声色地把金属板放进工具箱打算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深夜,林笙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莫云那双阴冷的眼睛让她心有余悸。她坐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睡意全无。
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金属板上,她索性起身点亮煤油灯,把金属板拿到桌前仔细端详。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符号的排列显得更加规整。
出于科研人员的职业习惯,她拿出纸笔,仔细地将所有符号临摹下来。
这不是摩斯电码,也不是常见的密码...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但这种排列方式...
林笙盯着这些符号,她想起大学时在纪念图书馆翻过的那本《密码学基础》。那时为了赶论文经常在图书馆熬夜,有次等资料时无聊,就从书架上抽了这本冷门书随便翻翻。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开始尝试用最简单的凯撒密码进行破译。先假设每个符号代表一个字母,然后逐个尝试位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当她尝试将每个符号向后移动三位时,终于得到了一组文字——
「货已备齐,三日后老地方。风向变了,小心尾巴。」
手一抖,铅笔掉在桌上。这分明是...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立刻去找陆云川汇报。但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会破译这种密码?
说是在老林书房自学的?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破译好的纸条揣进兜里,轻手轻脚地摸到陆云川宿舍门口。夜深人静,不敢大声叫门,只好用手指轻轻叩门。
叩、叩、叩...
屋内,陆云川在睡梦中微微蹙眉,翻了个身。
门外,她等了一会儿没动静,着急地加大力度。
叩叩叩!叩叩叩!
陆云川睁开眼,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笙见还是没反应,一着急,改用拳头捶门——
砰砰砰!砰砰砰!
陆云川沉着脸起身,军装外套随意披在肩上,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门外顿时安静。
林笙吓得屏住呼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敲得太响了。
她蹲下身,想从门缝看看里面有没有亮光,正好陆云川也凑到门边查看情况——
一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陆云川举着煤油灯,一低头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正对着他的膝盖位置,整个人蜷成一团,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在夜风中飘呀飘。
哇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各位宝宝假期结束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