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军的介入,如同磐石投入激流,瞬间改变了力量的格局。
不过两日,公社卫生院的通知便下来了,以“调查结束,情况不实”为由,正式恢复了林晓兰的赤脚医生培训资格,并隐晦地表达了上级对培训工作的重视与支持。与此同时,公社对林家沟大队的种种“特殊关照”也悄然停止,资源配额恢复了正常。
消息传开,在林家沟乃至公社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之前那些对林晓兰避之不及的学员,如今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探究。之前承受着压力的老支书,也终于松了口气,拍着林晓兰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
名正,则言顺。
拥有了“军民合作项目参与者”这张护身符,林晓兰的地位已然不同。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可以任由拿捏的乡下丫头,她的背后,隐约有了一股令人忌惮的力量。
她重新回到了培训班,更加专注地学习,同时也开始着手准备与部队的合作事宜。部队方面派来对接的是一位姓周的军医,为人严谨,但对林晓兰提供的药物效果赞不绝口。合作初期,林晓兰需要定期提供一批“止血生肌膏”和“清热消炎散”,由周军医带走检验和试用。
为了掩饰空间药材和灵泉的秘密,林晓兰采用了折中的办法。她将从空间收获的、品质最佳的少量药材作为“药引”,混合大量从山里采集的、品质上乘的普通药材,再以灵泉水进行最后的调和与炮制。如此制成的药物,效果虽比纯空间产物稍逊,却依旧远超市面寻常药物,足以满足合作要求,也避免了来源上的惊世骇俗。
周军医对林晓兰的“手艺”十分满意,几次接触后,态度愈发亲和,甚至私下向她透露,如果这批药物在试用中表现稳定,未来可能会考虑扩大合作规模,甚至邀请她去部队医院交流学习。
这一切,都让林晓兰的脚步更加坚实。她白天培训,晚上便在家中(实则在空间内)精心配制药物,生活忙碌而充实。借着合作的名义,她获取一些外界难以寻到的优质基础药材也方便了许多,为她进一步研制那些特殊药粉提供了更好的掩护。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暗潮从未停止涌动。
王家在明面上偃旗息鼓,但王彪的怨恨却与日俱增。他看着林晓兰不仅安然无恙,反而攀上了部队的关系,混得风生水起,心中的妒火和挫败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敢再动用父亲的关系明目张胆地打压,却将目光投向了更阴险的方向。
他知道,林晓兰的根基在于她的医术和那个合作项目。如果能毁了她的名声,或者让她的药物出问题……
同时,关于林小芳的处理,也进入了关键时刻。在王主任的授意下,王彪试图用一笔钱打发林小芳,并逼她去将孩子打掉。但林小芳经历了大闹公社一事,又见母亲张春梅生不如死的惨状(“百日痒”已进入中期,皮肤开始出现溃烂前兆,痛苦不堪),心态已然扭曲,她既怕王家,又恨王家,更不甘心就此被抛弃,态度反复,让王彪烦不胜烦。
这天,林晓兰刚从周军医那里交接完一批药物回来,同村一个与林家交好的大娘悄悄找到她,神色紧张地低语:
“晓兰,你可得小心点!我昨天去公社,好像看见王彪跟卫生院的那个刘会计嘀嘀咕咕的,看见我就赶紧分开了。那刘会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王家走得近着呢!我怕他们是不是要对你那些药使坏……”
林晓兰眼神一凝!刘会计?她记起来了,那是卫生院一个管后勤和部分药材采购的会计,确实有些油滑。
果然来了!王家不敢正面冲突,便开始打她药材和名声的主意!
“谢谢大娘,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林晓兰心中冷笑,看来,她得给王彪准备一份“回礼”了。
她想起之前准备的那些特殊药粉。“蚀骨散”——能令伤口痛感加剧十倍却不易愈合,正适合给某些喜欢背后搞小动作、皮痒的人尝尝滋味。
她需要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王彪“意外”受伤,并且“恰好”能用上这药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林小芳那边微妙的变化。或许……她可以再给这团乱麻,加上一把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但猎手,从来都不惧暗处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