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蛮儿,来,跟师父走。”
赵希抟走到徐龙象面前,拉起他的手,那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祖孙。
徐龙象回头,看着徐凤年,憨厚的脸上,满是不舍。
“哥,记得来看你的。”
“去吧。”徐凤年笑着挥了挥手,“记得给哥写信。”
赵希抟不再耽搁,带着徐龙象,在一众龙虎山道士的簇拥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小院。
院内,只剩下徐凤年和魏叔阳,以及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的陈寒舟。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徐凤年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垮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一尊雕塑。
许久,魏叔阳才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世子,我们也该动身了。”
徐凤年闻言,点了点头,重新振作起精神。
“好,出发!”
众人收拾好行囊,离开了小院,向着武当山下走去。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却看到一队人马,手持兵刃,行色匆匆,正朝着山下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看那方向,正是离阳公主赵凤雅的营地所在。
徐凤年好奇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多问。
陈寒舟更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队人马只是路边的几块石头。
一行人,继续下山。
……
山下一里开外,赵凤雅的营地。
“公主,他们动身了!”
一名探子飞速来报。
赵凤雅闻言,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好!传令下去,我们也立刻动身,跟上去!”
她就不信,自己堂堂离阳公主,放低身段,还拿不下那个男人!
“是,公主!”
孙貂寺不敢违逆,连忙躬身应下,转身就要去传令。
而就在此时。
“踏!踏!踏!”
一阵沉重而又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速传来。
紧接着,一队身穿金甲,手持长戟的禁军,便将整个营地,团团围住!
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全场。
孙貂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赵凤雅也是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为首的一名金甲将领,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赵凤雅面前,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末将金吾卫统领,奉陛下口谕,前来恭迎长公主殿下……回京!”
“回京?”
赵凤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不回!你回去告诉父皇,我正在为他拉拢一位绝世强者,事关我离阳国运,不得有误!”
将领,闻言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殿下,这是陛下的死命令。”
“陛下说,若是殿下不愿,便让末将……得罪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站起身。
“来人!”
“将公主殿下‘请’上囚车,即刻押送回京!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将领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他身后的金吾卫,瞬间上前,手中的长戟,指向了营地里的每一个人。
“你们敢!”
孙貂寺尖叫一声,张开双臂,挡在了赵凤雅身前。
“咱家看谁敢动公主殿下!”
将领瞥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聒噪。”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一道寒光闪过。
孙貂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扭头看去,只见身旁的护卫胸前透出的那截戟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噗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赵凤雅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护卫,整个人都吓傻了。
“带走。”
将领再次下令。
两名金吾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失魂落魄的赵凤雅,毫不客气地将她朝着一辆马车拖去。
“不……放开我!我是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赵凤雅疯狂地挣扎着,尖叫着。
但没有人理会她。
很快,她便被塞进了马车里。
随着车门被重重锁上,她的哭喊声,也渐渐被隔绝。
将领看着那辆囚车,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挥手。
“回京!”
这支精锐的禁军,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便带着囚车,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只留下一个被鲜血染红的营地,和一群不知所措的侍从。
……
另一边,离开武当山十里之外的官道上。
陈寒舟一行人,正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徐凤年骑着马,情绪依旧有些低落,时不时地回头,望向武当山的方向。
而陈寒舟,则悠闲地坐在一头体型庞大的食铁兽背上,闭目养神。
这头食铁兽,正是呵呵的坐骑,此刻却被陈寒舟征用了。
呵呵跟在旁边,敢怒不敢言,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陈寒舟的背影。
队伍的最前方,李淳罡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焦黑木头,正用一柄小刀,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姜泥坐在他旁边,好奇地探过脑袋。
“师父,你干嘛呢?”
李淳罡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的动作不停。
“给你做把剑。”
“给我?”姜泥闻言,来了兴趣。
李淳罡哼了一声,手腕翻飞,木屑簌簌落下,一柄长剑的雏形,渐渐显现。
“免得你以后出去跟人打架,丢了老夫的脸。”
姜泥看着那黑乎乎的木头,撇了撇嘴。
“怎么是把木剑啊?也太小气了吧!”
听到这话,李淳罡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懂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木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可是雷击木!还是被天雷劈了上百年的雷击枣木心!是老夫从王重楼那老牛鼻子手里硬抢过来的宝贝!”
“此木历经雷霆淬炼,内蕴一丝纯阳之气,坚逾精钢。”
“用它做成的剑,比世上那些所谓的破铜烂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姜泥听得一愣一愣的。
雷击木?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凑过去,仔细地打量着那截黑木头,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什么花来。
“真的假的?”
“爱信不信。”
李淳罡懒得再跟她解释,低下头,继续自己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