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队伍后方。
舒羞也在失神。
但她此刻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一件与她切身相关的,天大的秘密。
自从那晚她与陈寒舟有过肌肤之亲后,她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困扰了她许久的瓶颈,竟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体内的真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精纯、凝练。
这几日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她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现在看来,她得到的,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不是一场简单的欢愉,而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舒羞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她余光在了不远处,那个骑在马上,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青鸟身上。
她看了一眼那依旧在食铁兽上闭目养神的陈寒舟,又看了看青鸟。
随后不再犹豫,轻轻一夹马腹,催动胯下的坐骑,缓缓向着青鸟靠近。
青鸟察觉到了她的靠近,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舒羞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开口。
青鸟却先她一步,淡淡地出声了。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舒羞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被堵了回去。
她愣住了。
“你……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青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凑到舒羞的耳边,用一种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前些时日,我闻到了,你身上,有姑爷的味道。”
“很浓。”
舒羞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那张总是挂着妩媚笑容,仿佛能应对任何场面的俏脸,“腾”的一下,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背上,彻底乱了方寸。
青鸟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舒羞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了吧?”
她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与急切。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的内力……变得更精纯了,修炼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青鸟的目光,越过舒羞,望向了最前方,那个躺在食铁兽背上的男人。
“姑爷是……万中无一的纯阳之体。”
纯阳之体!
话落舒羞整个人,都懵了。
作为行走江湖多年的武者,她当然听说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体质!
纯阳之体,先天元阳不灭,百脉自通。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生来便是修炼武学的绝顶天才。
其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远超常人百倍!
任何功法到了他们手中,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修炼至大成。
却没想到与纯阳之体双修,便等同于直接获得了对方那磅礴纯粹的先天元阳滋养!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之后,自己会发生如此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为什么困扰自己多年的瓶颈,会如此轻易地松动。
为什么自己的内力,会变得那般精纯凝练。
她看着前方那个躺在食铁兽背上,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男人,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骇然,有庆幸,但更多的,是敬畏。
青鸟将舒羞的表情尽收眼底。
“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这种福分,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
“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青鸟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提点。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好好侍奉姑爷,至于其他不该想的,不该问的,就永远烂在肚子里。”
“否则,你的下场,会比死还难受。”
说完,青鸟不再看她,轻轻一夹马腹。
仿佛刚才那一番话,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舒羞却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知道,青鸟不是在吓唬她。
她感受得到,青鸟说出最后那句话时,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闪而逝的凛冽杀意。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她会第一个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再次看向陈寒舟的背影,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她对着青鸟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知道了。”
……
与此同时。
数百里之外,北莽王朝,王庭。
一座气势恢宏,充满了铁血与肃杀之气的巨大军帐之中。
一名身穿黑色重甲,身材魁梧如山,面容冷硬如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由整块巨石雕琢而成的帅案之后。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注着离阳王朝的万里山河。
他便是北莽的军神,被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拓跋菩萨!
“大帅。”
一名同样身披甲胄的部将,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地。
“离阳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拓跋菩萨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名部将不敢怠慢,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份密报,双手呈上。
“前些时日,北凉境内,剑气冲霄,引动天地异象,据查,并非李淳罡出手。”
“哦?”
拓跋菩萨终于抬起了头。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宛如两口幽深的古井,不起丝毫波澜,却仿佛能吞噬一切。
“不是李淳罡?那是何人?”
部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是一个名叫陈寒舟的年轻人。”
“此人,是北凉王徐骁的女婿,徐凤年的姐夫。”
“根据我们安插在武当山的探子回报,那日,此人仅凭一道剑意,便让王重楼将武当压在了他的身上。”
拓跋菩萨闻言,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
“有点意思。”
部将继续说道:“就在昨日,此人于武当山下,引动天地元力,生法相!”
“什么?!”
拓跋菩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动容!
他猛地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让整个大帐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指玄生法相?你确定消息无误?”
他的声音,如同两块铁石在摩擦,充满了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部将肯定地回道,“当时,方圆数十里,都被火海笼罩,一尊火焰神明法相拔地而起,威压百里!凤字营数百铁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好!好一个陈寒舟!”
拓跋菩萨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容。
“离阳朝廷,北凉徐骁,都以为自己是这天下的棋手。”
“却不知,棋盘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他们谁也无法掌控的变数!”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兴趣。
“此等人物,若不能为我北莽所用,便只能……毁掉。”
他看向部将,下达了命令。
“派人去,试探一下他的深浅。”
“是!”部将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拓跋菩萨又叫住了他。
“不要动用我们的人。”
部将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帅的意思是……?”
拓跋菩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离阳和北莽江湖,不是有很多自诩侠义,却又为钱卖命的亡命徒吗?”
“找几个最顶尖的,告诉他们,陈寒舟的人头,值一座金山。”
部将瞬间明白了拓跋菩萨的意图。
借刀杀人。
成了,他们不费一兵一卒,便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败了,也能借此看清陈寒舟的真正实力,同时还能恶化他与离阳江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