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鞍山,春雪刚融,南俊华府的售楼处就热闹起来。王墨禅穿着藏深蓝色职业装,手拿销售户型图,接待的客户多是土生土长的鞍山人——有鞍钢的老职工,有做小商品生意的个体户,还有盼着给子女换房的老人,每个人对“好房子”的标准里,都藏着点本地人的执拗。
那天上午来的是鞍钢退休的赵师傅,想给儿子选套90㎡的婚房。刚进样板间,赵师傅就蹲在客厅地砖上敲了敲,又抬头看天花板:“姑娘,这房梁没压着沙发吧?俺们鞍钢老伙计都讲究这个,说‘梁压人,住不稳’。”王墨禅赶紧蹲下来,指着户型图跟他说:“赵师傅,您放心,你到时候做吊顶就把房梁盖住了,您看这客厅开间3米8,既敞亮又没遮挡,就像咱鞍钢的厂房似的,开阔、踏实,住这儿不压抑。”她特意提了“鞍钢厂房”,赵师傅眼睛一亮,连说“这话在理”,又问起厨房:“厨房窗户对着啥?可别对着别人家的墙,俺家老房子就是,做饭憋得慌。”王墨禅笑着领他到厨房:“您看,这窗户朝小区花园,视线敞亮,做饭时能看见树,心情都好——风水里说‘厨对绿,食无忧’,鞍山人做饭爱热闹,敞亮的厨房才得劲。”赵师傅听得频频点头,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真专业。”
下午来的是在新兴市场做服装生意的刘姐,想选套130㎡的大户型,方便接父母过来住。一进售楼处,刘姐就直截了当:“我不信那些虚的,但我妈信,说房子得‘聚财’。”王墨禅先给她倒了杯水,再翻开户型图:“刘姐,您看这入户门进来有个小玄关,不是直通客厅,这叫‘藏财不外露’——您做服装生意,讲究‘财不露白’,这户型刚好合心意。再看主卧,带个独立卫生间,您父母住隔壁,互不打扰,老人家起夜也方便;阳台朝正南,冬天晒被子暖和,咱鞍山冬天冷,晒透的被子盖着舒服,这也是‘纳阳气、聚福气’。”刘姐边听边跟电话里的母亲复述,挂了电话就说:“我妈说行,就冲这‘藏财’的玄关,定了。”
最让王墨禅印象深的,是月底来的张大爷老两口,想选套38㎡的一居室养老。张大爷拄着拐杖,手里攥着张泛黄的老户型图:“姑娘,俺们老两口住不了大的,就想找个‘接地气’的。”王墨禅知道,老人选房就爱低楼层,赶紧带他们看2楼的样板间:“张大爷,2楼不高,您老两口上下楼方便,不用等电梯;窗户朝东,早上太阳晒进来,您能在阳台养花、看报纸,这叫‘紫气东来’,日子过得敞亮。厨房小是小,但够您俩做饭,灶台对着墙,不冲门,都说‘灶对墙,家安康’,您看这户型方方正正,没缺角,住着踏实。”张大爷老伴儿摸了摸墙面,跟张大爷说:“比咱老房子亮堂,就这儿吧。”
那段时间,王墨禅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客户的“专属风水”:给老职工讲“户型像厂房一样开阔才稳”,给生意人说“玄关藏财合心意”,给老人提“低楼层接地气、朝东晒得暖”。别的销售还在背统一的话术,她已经能根据客户的身份,把风水知识揉进鞍山话里——不生涩,不刻意,听着就像街坊邻居在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