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墨禅正坐在堂口做风水课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双儿”的名字,双儿是墨禅刚出马时在大连认识的一个朋友。
“墨禅,你有空吗?”视频接通的瞬间,双儿的脸撞进了墨禅的视野,你能帮我看看我妈的身体么?
墨禅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把阿姨的生辰八字发我,再拍张近照,要正脸的,别挡着眉眼。”
双儿手脚麻利地照做,生辰八字发来的瞬间,墨禅点开照片,看见老太太的额头上萦绕着一团灰蒙蒙的黑气,像沾了墨的棉絮,死死贴在皮肤上。
“连麦吧,我看看实相。”墨禅点开连麦按钮,刚接通,就感觉到堂口的空气骤然变冷,桌案上的香灰突然直直地立了起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绿光来到了墨禅的堂口。
落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化作一个穿着翠绿旗袍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鬓边别着一朵鲜红的山丹丹花。
旗袍女子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头拧成疙瘩,转头对墨禅递了个眼神。
墨禅心里咯噔一下,那黑气已经浓得快化不开了,老太太的三魂七魄都在往外飘,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这话怎么跟双儿说?双儿是个孝顺姑娘,直接说“你妈要死了”,万一不是呢,岂不是砸了堂口的名声?可要是含糊其辞,耽误了大事,更是罪过。
墨禅咬着唇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木纹。
就在这时,常翠花突然站起身,身影一晃就飘到她身后,一双微凉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墨禅只觉得一股力量顺着肩膀涌进体内,喉咙里一阵发痒,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打格。
墨禅的眼神彻底变了——原本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几分仙家的威严,说话的口气也换成了脆生生的女声,带着浓浓的东北山野味儿:“丫头,你妈要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视频那头的双儿吓得一哆嗦,眼泪顺间含在眼圈,“老仙家来了么?是哪位仙家?
“我是你家保家仙,常翠花”,”墨禅拍了下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家那保家仙堂子,赶紧张罗着给我找下家!
老人要老了,堂子不能没人继承,总不能让我飘着吧!在说了你妈这几年也不咋给我上供?
双儿愣了愣,急忙点头:“是……我妈这两年身体不好,总忘上供,可是老仙家,我妈家还有我爷传下来的大堂人马呢!大堂人马怎么办?
“大堂人马?”常翠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提什么大堂人马?你爷走的时候,人马就回长白山修行去了,堂上就剩我这保家仙还守着你们家,可你们也不待见我还不给我上供。
双儿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老仙家,那应该怎么办啊?
“简单,”常翠花的声音缓和了些,目光落在屏幕里双儿的脸上,“你们家里人商量好,看看谁接我过去?
我看你就行,心诚,命里也带仙缘,我就跟你走了。”
双儿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我接您?”
“就是你,”常翠花笃定地说,“给我准备三样东西:小凤凰、猪脚、哈拉气、还有草卷要长白山的、五样水果、白面馍馍15个。
三天之内,把我接走,你妈的腿自然就好了。这场灾劫我帮你妈解了。
话说完,墨禅的身体晃了晃,等她再抬眼,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身上的寒气也渐渐散去,常翠花老仙家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供桌旁,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草木清香。
墨禅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看着视频里还在发愣的双儿,轻声说:“双儿,老仙家的话你听清了吧?赶紧跟你妈研究研究吧!别耽误了时间。”
双儿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头:“听清了,墨禅,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一定按老仙家的吩咐准备。”
挂了电话,墨禅看向供桌,那里的三炷香还在燃烧,烟柱笔直地向上飘,在空中凝成一道淡淡的弧线。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温水,心里却还回荡着常翠花老仙家的话——这保家仙传承的事,看似突然,实则早有定数,只是双儿一家疏忽了,看来老仙是挑理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墨禅拿起手机,给双儿发了条消息,详细说明了立保家仙堂子的注意事项,又特意叮嘱她,准备的供品一定要新鲜,草卷必须是长白山牌的烟草,不能用普通的香烟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