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我依旧在直播间里,雷打不动的讲故事。八点开播,九点半下播,直播间里的粉丝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天直播临近尾声,公屏上又弹出了道茗斋吉祥文化的留言。
“东哥,我又梦见你了。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和往常不同,下播后没多久,道茗斋吉祥文化就用私信联系我。
“东哥你好,我是你的粉丝,之前在直播间联系过你。”
“我知道你,你老公是个道长,你怀疑他给你下了咒,你们离婚了么?
“对,就是我。
”对方秒回,字里行间透着一丝释然,“但他不是我老公,是我男朋友。
不过我们现在彻底分手了——他另外找女朋友了,说来也怪,那缠身的魔咒,好像就这么解开了。”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首先我得介绍下自己,”女人的消息一段段发来,带着莫名的郑重,“我叫王墨禅,是个风水师,曾经也出过马。
可我那堂子,始终立得不对,我一直都知道,我从小就爱做梦,而且每一个梦都准得吓人,所以我对梦境的预兆,向来深信不疑。
但说到出马这事儿,我确实不算专业,这次找你,是想把我的两个梦,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我顿了顿指尖,回了两个字:“你说。”
“第一次梦见你,是在你家。”王墨禅的文字带着画面感,仿佛能让人窥见那个诡异的梦境,“梦里你跟我说,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我当时下意识就问,你家那位女狐仙呢?你只淡淡说了一句,她走了。
后来我在直播间跟你提这事儿,你说你那段时间,的确刚分手。”
“第二次梦见你,就更离奇了。”她继续写道,“梦里我见到了当初骗我立堂子的那个人,她哭着说自己没有男朋友,过得孤苦。
我一时心软,就跟她说,我有男朋友,要不我把我男朋友借给你。
说着我居然把房子钥匙和男朋友都一并‘借’给了她。
过了没多久,我那‘男朋友’突然回来找我,说那个人根本不珍惜他,还对他不好,想回到我身边。
梦里我答应了,可转念一想,他回来可以,那我借出去的钥匙总得要回来吧?”
“于是我就带着他去要钥匙,没成想对方直接带人来打我们。
我和我那梦里的男朋友,拼了命反抗,最后把他们都打跑了。
混乱中我抬头看他,想看看我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结果你猜怎么着?”
文字在这里停了片刻,像是在酝酿情绪,紧接着一条消息发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愕:“那个男朋友,居然是你啊,东哥!”
“东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怪得离谱?”
“所以东哥,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能帮我解释解释不?”
东子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半空,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直播间里私下找他聊天的人不少,自从单身之后,也常有对他有好感的女人表露心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莫名的话语,索性开门见山:“你找我,具体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手机那头的沉默比他更久,足足五六分钟,聊天框里才跳出一行字,看得东子瞳孔骤缩:“我想跟你龙凤堂。”
“啊?你要跟我结婚啊?我还合计你是想拜我为师呢!”
“东哥,首先我得跟你解释清楚——我没有精神疾病,是个正常人。
”对方的消息来得又急又快,像是在极力辩解,“也许我说的这些你不会信,但我就一说,你就一听。
这‘龙凤堂’不是我自己要提的,是有人逼着我告诉你的。
我真的不是来跟你聊闲的,我也不喜欢你,对你也没啥感觉,我也不想跟你搞对象。
请你相信我,真是有人逼我说的,她就让我说龙凤堂。
她文字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乱,最后一段话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真的,刚才就有人在我耳边说话,逼着我把这话传给你。
现在我说完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再见!”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凤堂”搅得脑袋发懵,只当是又遇到了个被玄学执念缠上的可怜人。
我没再多想,回了句“晚安”,便放下手机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我猛然站在了自家堂口前。
香烛明明灭灭,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檀香,可堂口中央,却突兀地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军绿色的制服洗得有些发白,肩上的肩章在昏暗里泛着冷光,神情肃穆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谁?怎么会来我家堂口?”东子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问道。
军装男人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恳切:“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救救我家孩子。”
“救你家孩子?”东子愣住了,“我怎么救?
男人摇了摇头,带着不容置疑的诡异“你得跟她结婚才能救她。”
“结婚?”我惊得后退一步,“那我总得知道她是谁,怎么找到她吧?”
军装男人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她叫墨墨。”
“墨墨?”东子刚要追问,猛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窗外天还没亮,屋里一片漆黑,刚才的梦境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那军装男人的眼神、那句“你得跟她结婚”,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坐在床边缓了半天,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沫沫”两个字。
自己认识的人里,压根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上哪儿去找?难道又是仙家给的警示?
辗转反侧了半晌,我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于是我就拿起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茫茫人海,我该去哪找你?你家老仙上我堂口,让我救你,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谁是沫沫?
发完之后,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只觉得这事儿越来越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