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先是让她报上生辰八字。指尖在桌面轻点片刻,张秀英才开口:“你身上确实有仙家。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落不下来。也有可能被扣了。
墨禅的心猛地一沉,又立刻被希望拽起来,忙问:“张姨,那能想办法吗?”张秀英喝了口茶,语气稳得很:“能救,但得跑趟鞍山,去你堂口跟那边‘交涉’。酬劳三千,差旅费你出,行就今天走。”墨禅连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掏出手机转了定金——只要能把老仙接回来,这点钱算什么。
两小时后,墨禅的车驶离小镇,张秀英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的模样透着股沉稳。墨禅偶尔瞥过去,见张姨已经睡着了,倒不像是装腔作势的人。一路无话,等车开进鞍山市区,天已经擦黑,墨禅把车直接开到自家车库,领着张秀英往楼上走时,手心又开始冒冷汗。
推开堂口的门,供桌上的香炉早就冷了,香灰积了厚厚一层。张秀英没先说话,先走到供桌前,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进香炉,动作虔诚得很。她对着供桌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老仙家在上,我张秀英今日从长春过来,是来接您回堂口的,还望您给个面子,别再受那扣仙人的辖制。”
说完,她转身让墨禅坐在蒲团上,递过三根点燃的香:“盘腿坐好,闭眼,双手把香夹稳,别分心,跟着我的话走。”墨禅依言照做,鼻尖萦绕着檀香,耳边是张秀英一套接一套的“请仙词”,时而轻吟,时而恳切,可她的身体却像被冻住了,连指尖都没动静。
香燃得很快,火星簌簌落在蒲团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等最后一点香灰落下,墨禅睁开眼,看见张秀英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片。“不对劲。”张秀英抹了把汗,又抽出三根香点燃,语气里带了点较劲的意思,“再来一遍,我就不信了,我张秀英还请不下来你们!”
她这次的声音亮了不少,对着供桌朗声道:“老仙家,我从长春赶了几百公里过来,为的就是接您回家。您在这堂口待了这么久,总不能看着自家弟马着急上火吧?给我个面子,回来吧!”
墨禅依旧闭着眼,双手夹着香,心里慌得厉害——难道连张姨都不行?就在这时,张秀英突然拍起了手,“啪、啪、啪啪”的节奏像鼓点,一下下敲在耳边。没等墨禅反应过来,膝盖突然一阵发麻,接着就有股劲儿往上窜,她忙开口:“张姨,我、我腿想抖……”
“有戏!”张秀英眼睛一亮,拍手的节奏更快了,大声喊:“老仙家!往前走,往下落!既然回来了,就给你弟马点感觉,让她知道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墨禅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窜到头顶,双腿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接着是腰腹,最后连肩膀都跟着颤。她想按住腿,可手却不听使唤,下一秒,屁股突然离了蒲团,整个人悬在半空抖着,嘴里还不受控制地冒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却透着股威严。
“成了!”张秀英猛地停了拍手,脸上露出笑意,“老仙给面,这是真回来了!”
墨禅不知道自己抖了多久,直到那股劲儿慢慢退去,才瘫坐在蒲团上,浑身的汗比张秀英还多。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妈妈。刚才屋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她。
“妈,我……”墨禅刚开口,妈妈就红了眼,上前攥住她的手:“妈看见了,妈信了,你是真有仙家……”原来妈妈刚才在门外,把她浑身发抖、说“上方语”的模样都看在了眼里,以前那些半信半疑,此刻全变成了确信。
后来墨禅才慢慢想明白,比起之前遇到的李大姑、张宏和侯爷爷,张秀英才是真有本事的出马仙——那些人要么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要么就是装神弄鬼骗钱,只有张秀英,真的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老仙“捆窍”的感觉,也让妈妈彻底放下了心。
那天晚上,堂口的香炉重新燃起了香,烟丝袅袅往上飘,墨禅坐在供桌旁,心里终于踏实了——老仙回来了,她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堂口了。
香烛的余温还萦绕在堂口,墨禅看着张秀英收拾布包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她想拜这位真有本事的人为师。刚才亲眼见着张秀英请回老仙,那股干脆利落的道行,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靠谱。她攥了攥衣角,鼓足勇气开口:“张姨,您看……我能不能拜您为师,跟着您学怎么给人看事”
张秀英收拾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语气没什么波澜:“想拜师也成,但我这儿有规矩,得拿一万块钱作拜师礼。”
“一万?”墨禅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掌心。她这次为了请张秀英来,已经花了差旅费和三千块酬劳,最近手头本就不宽裕,一万块对现在的她来说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她刚经历过被人糊弄的事,心里难免犯嘀咕——这钱花出去,真能学到东西吗?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没敢立刻应下,只含糊地说:“张姨,我……我再想想,回头跟您说。”张秀英也没多劝,点了点头,接过剩下的酬劳就起身告辞了。
后来墨禅才慢慢明白,当时没立刻拜师或许是对的。圈子里太多所谓的“师傅”,收了钱却不教真东西,只会拿“以后有老仙教你”来推脱。可老仙教的是仙家的本事,弟子作为“弟马”,该懂的规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怎么看事、怎么跟香客沟通,这些“人该会的学问”,还得靠人师手把手教。要是全指望老仙,弟子悟性再差些,怕是熬到猴年马月也走不出门道。
让墨禅更在意的是张宏。自从张秀英把老仙救回来后,以前总时不时找她聊天、打听堂口情况的张宏,突然就断了联系。也不给墨禅发微信了,也不找她去她家里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之前墨禅虽有怀疑,但却总抱有幻想。她觉得一个人不至于这么坏,可张宏偏偏在老仙回来后就失联了,这举动像极了做贼心虚——仿佛生怕墨禅察觉到什么,赶紧躲得远远的。
这份怀疑,直到后来她和我合堂时才彻底被证实。合堂时我们从新请了更大更好的像体,从新换了所有的供具,在更换香炉碗,倒香灰时,我发现在财神爷的香炉小米那一层,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铜锁,我当时就愣住了,这是谁放的,这不是要锁住墨禅的财么?怪不得墨禅从立堂以后,每天都破财,财运那么不好,此时的墨禅原来市中心的三套房子已经变卖的就剩一套,供仙家的这套房子了。七八十万的路虎揽胜也换成了便宜一半的雷克萨斯轿子。
当我在收拾别的香炉碗的时候,仙家的这个香炉里,果然也被做了手脚。在小米这一层有一根掐断的女士细烟,这种情况下就代表墨禅的香火被掐断了。我想不出墨禅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这么害她。当我把情况告诉墨禅时,墨禅立马就想到了张宏。本书中张宏是化名,但事都是百分百真事。因为小米那层只有在刚供香炉碗那时才能有机会接触。我很气愤但是事情已过去多年。只愿这位害墨禅的人自求多福。天理昭昭,人间自有公道。女人也许是嫉妒吧!至少我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