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村民和周正清一家渐渐散去，院门被老王头从里面关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刚才还在人前显得卑微、无措的老王头，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那种老实巴交的窘迫消失了。
他走到炕边，看着蜷缩在那里、因为腿伤根本无法自主移动的李青，从腰间抽出老烟袋，慢条斯理地塞着烟丝。
“别用那种眼神瞪着老子。”他点燃烟袋，吸了一口，烟雾喷在李青脸上，“知道你心里恨，觉得老子配不上你这城里来的知青。”
李青咬着嘴唇，别过头去，无声地表达着抗拒。
老王头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可你现在是个啥？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你爹娘都不要你了！除了老子，这周家坝，这十里八乡，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嗯？”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李青心里，她身体微微颤抖，却无法反驳。
“老子能养你，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老王头的语气陡然变得阴沉，他弯下腰，凑近李青，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这腿是废了，站不起来，干不了重活，但你这身子……总还是好的吧？肚子……总还能用吧？”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令人作呕的盘算。
李青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因为腿无法动弹，只是徒劳地挪动了一下上半身。
“老子娶你，就为了一样——给老子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老王头伸出手，不是打她，而是粗糙的手掌重重按在她那条打着石膏的废腿。
“你最好祈祷你这肚子争气！乖乖给老子生下个带把的！要是生不出来，你可以试试……”
他手下用力，虽然不至于捏碎石膏，但那透过石膏传来的压迫感和他语气中的狠戾，让李青瞬间白了脸。
“听懂了吗？”老王头阴恻恻地追问，手掌依旧按在她的伤腿上。
剧烈的恐惧攫住了李青。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破屋子里，她连逃跑都做不到。
“……懂。”
老王头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直起身，重新叼起烟袋，走到屋里唯一的那把破椅子上坐下，不再看她。
“以后，做饭洗衣这些活儿，你能在炕上做的就做，做不了的老子弄，别想偷奸耍滑。”他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
“知……知道……了……”李青眼里充满绝望，早就没有之前嚣张气焰。
傍晚，天边的晚霞还未完全褪去，苏沐禾像往常一样，和周野一起散步送白念薇回知青点。
返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村落里炊烟袅袅，显得格外宁静。
“周野，你看那边，”苏沐禾突然拉住周野的衣袖，指着知青点旁边那片小树林的入口，“那不是宋今安吗？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往林子里钻什么？”
周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宋今安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想赶紧带媳妇儿回家：“管他做什么，天快黑了，我们回家。”
可苏沐禾的直觉却告诉她这里面有“瓜”。她眼睛一亮，带着点狡黠的兴奋，拉着周野就往路旁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后面躲：“哎呀，就看一眼嘛！就看一眼！我保证！”
周野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跟着她躲到树后。
苏沐禾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树林的方向。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树林边上。
那是个中年妇女，她先是紧张地东张西望，反复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她，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做贼似的，脚步飞快地溜进了树林里，身影很快被茂密的树木吞没。
“我去！这……这有点劲爆啊！”
苏沐禾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闪烁着发现大秘密的光芒，脑海里瞬间脑补了无数种可能。
“这宋今安……这么大魅力？这年纪的婶子都……”
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震惊了，只觉得这瓜又大又突然。
周野也看清了那个妇女的身影，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是二狗子他娘。”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了然，似乎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到特别意外。
苏沐禾一听周野似乎知道内情，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她紧紧扯住周野的袖子，眼睛亮得惊人，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迫不及待：
“周野，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啊？快给我讲讲！快讲讲！”
周野看着她这副抓心挠肝想知道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拿她没办法，牵起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低声道：“边回家边跟你说。”
“好嘞！”苏沐禾一听有故事听，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恨不得立刻飞回家。
这年头没手机没网络，一点乡村秘闻简直就是顶级娱乐消遣！
“这二狗子爹走得早，他娘秦桂芳守寡快十年了。”周野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低沉而平稳，“这些年，村里传出她与好几个男人，钻过玉米地……”
“我的天！”苏沐禾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脑补了许多，“那今天……这位大婶是盯上宋今安了？”
“八成是。”周野语气肯定，“这种事在村里不算新鲜，只要做得隐蔽，没人特意去举报，也就相安无事。”
而此时，知青点旁的小树林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暮色为树林披上一层暧昧的薄纱。秦
桂芳，也就是二狗子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塞到宋今安手里，声音带着与她年纪不符的娇嗔：“今安，给，特意给你煮的，还热乎着呢。”
宋今安接过鸡蛋，指尖仿佛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掌心，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桂芳，还是你心疼我。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今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秦桂芳被他这话说得心花怒放，往前凑了凑，“我现在哪天要是见不到你，心里就空落落的，干啥都没劲儿。”
“桂芳，是我不好，是我不够本事。”宋今安适时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愧疚和无奈，伸手轻轻抱了抱她，一触即分，却足够让秦桂芳心神荡漾。
“我连正大光明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我真是……太没用了。”
“今安，你别这么说……”秦桂芳被他这欲擒故纵的手段拿捏得死死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她红着脸，声音更低了，“我……我今天里面穿了件新做的花背心，你……你想不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