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圆满落幕,接下来便是热闹的敬酒环节。
苏沐禾眼见程恭在外头招呼客人,便拉着白念薇悄悄进了新房。
莲花,看看这个!苏沐禾笑着将一个布袋递给周莲花,这是我和薇薇送你的新婚礼物。
周莲花好奇地打开布袋,竟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红色敬酒服,领口和袖口还绣着细密的缠枝花纹,既喜庆又不失雅致。
她惊喜地捂住嘴:沐禾姐,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
你可是我的第一位客户,当然要特别对待。苏沐禾眉眼弯弯,快换上,我再给你改个配套的妆容。
周莲花感动得眼眶微红,连忙换上敬酒服。苏沐禾则利落地为她重新梳理发髻,将原本披散的发丝挽成更利落的样式,又补了些腮红,让整体造型更显明艳动人。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周莲花望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声音哽咽。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婚礼会如此完美。
白念薇笑着拍拍她的肩:真要感谢的话,就多帮我们宣传宣传。
没错,苏沐禾接口道,咱们莲花今天就是最好的活招牌。
放心吧,周莲花破涕为笑,等我回厂里,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待一切收拾妥当,周莲花特意让程恭亲自领着苏沐禾二人入席。
坐在喧闹的宴席间,苏沐禾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与她前世参加过的奢华婚礼截然不同:露天摆放的方桌、大锅烹制的家常菜、乡亲们质朴的笑脸,处处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却别有一番温馨热闹。
就在她暗自感慨时,斜对面一位戴着眼镜、穿着体面的年轻男子开口搭话:这位女同志方才主持的仪式很是新颖,不知是从哪里获得的灵感?
苏沐禾抬眼,见对方气质文雅,便客气地回道:不过是听一些朋友提起过。
她可不好意思将这个创意据为己有。
没想到女同志的朋友有如此见识!李建业推了推眼镜,目光中带着欣赏。
早些年,她去过好多地方,我也是听她说过然后结合一下。苏沐禾答得云淡风轻。
一旁的白念薇敏锐地察觉到李建业频频投向苏沐禾的视线,心中暗忖:虽说沐禾确实出众,但这人的关注似乎过于热切了。
她不动声色地插话:这位同志是男方的亲戚还是朋友?
算是同事,李建业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们在镇上的服装厂共事。
白念薇那句看似随意的问话,如同一把钥匙,为苏沐禾打开了通往目标的大门。
席间气氛正酣,苏沐禾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李建业挺括的衬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开口:
“李同志身上这件衬衫,版型利落,想必是服装厂今年的新款吧?”
李建业正苦于找不到合适话题,闻言立即从容应答:“苏同志好眼光,这的确是厂里眼下最时兴的款式。”
语气中带着几分行业内的自豪。
这件短袖衬衫在当下虽算时髦,但在苏沐禾看来,无论是领型、袖口还是腰身处理,都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她没有直接点评,只是微微一笑,不再接话,却默默从随身的小布包里取出铅笔和画本。
在周围喧闹的劝酒声中,她垂眸专注,笔尖在纸上飞快游走。
白念薇好奇地侧身看去,只见寥寥数笔,一件衬衫的雏形便跃然纸上,随着苏沐禾对领口、肩线、腰身几处看似微小的调整,整件衣服的视觉效果瞬间变得优雅而现代。
白念薇脸上先是震惊,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赞赏。
李建业正疑惑她在做什么,苏沐禾已抬起头,将画本递到他面前,声音清润:
“李建业同志,请看看这个。”
画纸上,一件基于他身穿款式改良的衬衫设计图清晰呈现。
线条流畅,细节精巧,既保留了原版的挺括感,又增添了难以言喻的时尚气息。
坐在旁边同是服装厂工人的大柱也凑过来看,忍不住惊呼:“嘿!这女同志画得真带劲!咦,李干事,这咋有点像你身上这件,可又……又更好看!这款式咱厂里肯定没有!”
李建业接过画本,仔细端详,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万万没想到,这姑娘不仅容貌出众,竟有如此惊人的设计天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于餐桌上完成一次精准而出彩的“现场改造”。
这让他原本就萌动的好感,瞬间掺杂了更多对于才华的钦佩。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将话题引向今天最瞩目的焦点,语气更加郑重:
“苏同志,实不相瞒,今天新娘子的那身婚纱也让我印象深刻。我见过不少西式礼服,但如此简约大气、细节又处处用心的款式,实属罕见。莫非……那也是你的作品?”
“当然,”白念薇与有荣焉地接过话头,语气笃定,“我们沐禾的手艺,那是这个!”她悄悄竖了下大拇指,“不止婚纱,你现在看新娘子身上那件敬酒服,新郎官那身,全都是出自我们苏师傅之手!从画图到成衣,一条龙!”
李建业闻言,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他身体前倾,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
“苏同志!不知道你手上……是否还有其他设计图?”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设计在厂里可能引起的轰动。
苏沐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用一种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
“还有一些,都在家里,今天没能带在身上。”她刻意停顿,营造出稀缺感。
果然,李建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不知苏同志是否愿意考虑割爱这些图纸?具体事宜,我们可以详谈,或者你这边是否愿意来服装厂做技术顾问,薪资待遇都是极好的!”
出乎白念薇的意料,苏沐禾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李同志,这些图样,每一张都是我的心血,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
白念薇在一旁听得心急,觉得这到手的钱怎么还不赚?李建业也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唐突了,立刻道歉:“是我冒昧了,苏同志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