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集团总部,网络安全中心。
一封来自匿名代理服务器,加密方式粗糙。
但内容触目惊心的邮件,触发了李伟私人工作邮箱里,最高级别的关键词过滤开始警报。
当助理将这份标记为‘绝对紧急-疑似真实’的报告,连同打印出的邮件内容,放到李伟面前时。
这位一向沉稳的特助,瞳孔骤然收缩。
囡囡与一名身份重要的“雨”女子,现囚于西郊临湖城堡。
内有重兵,外有卫士,送信者求助,求庇护,可信,速救。
回复此信箱,证明身份。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李伟心上。
城堡这个名字,在李伟掌握的一些极其隐秘的档案碎片中,出现过。
与一个代号乌鸦的神秘跨国组织有关,始终无法确认具体位置。
邮件上提到的雨,是不是夏雨汐。
送信者说明了其凶险和复杂,这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内部叛逃者。
“立刻追踪邮件发送Ip的物理位置,范围精确到街区。”
李伟厉声下令,同时抓起加密电话和那份打印纸,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冷泽榕的办公室。
冷泽榕的书房里,空气仿佛被这封信邮件的内容冻结了。
仅仅扫了一眼,冷泽榕握着纸张边缘的手指,就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纸张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他抬起头,眼中是风暴来临前极致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翻滚的,是足以焚烧一切的怒火,和一丝终于抓住线索的锐利光芒。
“先生,Ip追踪到了。
在城东老工业区边缘。
无法锁定具体发送人。
但区域吻合逃亡者,可能的藏身范围。”
李伟快速汇报。
“邮件内容与夏小姐失踪,小小姐被劫持的细节有高度暗合。
城堡这个地点,需要进一步核实。
但我们之前的情报碎片中,西郊临湖区域确实有几处可疑的,属于境外架构的私产。”
“囡囡——。”
冷泽榕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他的肉。
他闭上眼睛,压下那几乎要冲垮理智的痛楚和杀意。
再睁开时,他已恢复成那个冷酷的决策者。
“回信”他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用三号暗码,内容只有一句,幼师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这是一个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才知道的,关于囡囡的绝对隐私。
囡囡出生时,左眼虹膜有一小块极其细微的,异于常人的墨绿色斑痕。
被冷泽榕私下呢称为‘幼师的标记’。
如果对方真的是内部人员,且近距离接触过囡囡。
尤其是在重病需要检查时,有可能看到这个细。
这是最快,最直接的验证方式。
“同时,”冷泽榕继续下令,语气森寒。
“立刻调集暗影所有精锐,配备最强火力,秘密向西郊临湖区域集结。
调用一切可用的卫星和无人机资源,对那片区域进行不间断红外,热感扫描。
重点排查符合城堡或大型隐秘庄园特征的建筑,寻找地下结构痕迹。
通知陈明,以反恐演练为名,在远距离设置外围警戒线,许出不许进。”
“如果验证通过——。”
冷泽榕看向李伟,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杀意。
“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到城堡的精确结构图,守卫具体位置,然后,碾碎它。”
“是。”
李伟凛然应命,立刻转身去执行。
一场这对城堡的立体包围和侦察网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悄然展开。
蜷缩在廉价旅馆,散发着霉味的房间角落。
小宋像一头被困的野兽,死死盯着那台手机,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界那么漫长。
他不敢开灯,不敢大声呼吸,耳朵捕捉着门外走廊,最细微的动静。
任何一点声响都让他惊跳起来。
城堡的人会不会已经追踪到这里。
冷泽榕的人会不会根本不理会这封邮件,或者,这根本就是冷泽榕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就在他几乎被绝望和恐惧吞噬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封新邮件提示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颤抖着点开,发件人是一串乱码,邮件正文只有一句看起来莫名奇妙的话。
“幼师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小宋愣住了,随即,一股寒意夹杂着狂喜窜上脊背。
这是验证,冷泽榕在验证他的身份,幼师显然是指那个小女孩。
他拼命回想,他虐待那个孩子时,大多是殴打和恐吓,很少仔细看她的脸。
但有一次,她因为高烧被雷纳的博士检查。
他奉命在门外看守,偶然瞥见博士用仪器照她的眼睛时,似乎低声自语一句什么虹膜异色,罕见的黑绿斑点。“
是了,就是这个。
他用颤抖的手指,几乎是戳着屏幕,回复了邮件,同样简短。
“左眼有墨绿斑点。”
电击发生后,他整个人虚脱般滑倒在地板上,心脏疯狂跳动。
他不知道着答案是否正确,是否足够,这是他手中最后唯一的筹码了。
城堡内的气氛,在看似不变的情况下,隐隐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紧绷。
夏雨汐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变化。
巡逻守卫的路线似乎微调,某些区域的监控探头角度发生了改变。
深渊来看她时,虽然依旧温和。
但停留的时间缩短了,偶尔会有些心不在焉,接听加密电话的次数增多。
最让她不安的是,她发现通往囡囡房间的那条走廊,似乎增加了某种不易察觉的动态感应装置。
连女佣送餐的流程,都变得更加繁琐和谨慎。
是城堡常的安保升级?
还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是小宋暴露了?
还是外面发生了更大的变故,促使他们加强了戒备?
他不敢轻举妄动。
与小宋约定的下一次通风联络时间,就在明晚。
她不确定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小宋是否还能出现。
或者,那会不会已经是一个陷阱。
她只能更加小心地观察,将每一丝异常都记在心里。
同时,她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事情败露,她必须想办法。
在最后关头,至少让囡囡知道,有人试图救她,他没有完全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