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对着还在骂骂咧咧的手下低吼道。
“够了,我们走!”
一行人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不甘,悻悻离去。
阿虎在进入电梯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间被严密守护的监护室。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愤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老大,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在不醒,兄弟们,恐怕就真的要散了。
这浩天集团,怕是真彻底变天了。
监护室内,仪器依旧规律地响着,孟浩天对外界的一切纷争浑然不觉。
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他一手建立的帝国正逐渐崩塌的轰鸣,也无法穿透这深沉的昏迷。
午后,冷家老宅陷入一片静谧,大多数人都趁着这难得的闲暇小憩。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文是年仅二十出头的新晋奶妈。
脸色却有些异常的苍白。
她刚生产不久,孩子却不幸夭折。
巨大的悲痛和对乳汁未褪的无奈,让她经由严格筛选进入了冷家,成为了小少爷的奶妈。
这些日子,她照顾新生儿可谓尽心尽力。
那份对自己孩子的思念,似乎也寄托在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身上,赢得了不少信任。
然而,今天却不同。
她心脏狂跳,如同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渗出冷汗。
她先是假装回房休息,实则竖着耳朵听着走廊的动静。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像一道幽灵,迅速闪进了婴儿房。
小少爷正睡得香甜,呼吸均匀。
看着这孩子纯净的睡颜,李文的手颤抖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旋即被一种更强烈的恐惧和决心取代。
她咬了咬牙,用极其轻柔的厚绒毯,将孩子仔细包裹好。
只留出一点缝隙供他呼吸,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她没有走宽敞的走廊,而是选择了通往侧院,拥人通道的那条狭窄偏僻的小路。
她显然观察过摄像头的位置。
总是能巧妙地利用廊柱,盆栽的阴影来隐藏自己的身形。
脚步又轻又快,如同踩在棉花上。
却又带着明确的目的性,那个平日里运送物资,较少被人使用的小侧门。
她一边走,一遍紧张地左右张望,呼吸急促。
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快到了,就快到了。
她自己安慰着自己。
只要出了那扇门,他们就答应给我钱,很多钱,足够我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我的孩子没了,我不能连自己也活不下去——。
可是,这孩子,万一哭了怎么办?万一被人发现——。
这个念头刚闪过。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担忧,或许是包裹得太严实,或许是被不寻常的晃动惊扰,襁褓中的婴儿发出一声细微而不安的哼唧。
李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轻轻摇晃手臂,试图安抚,脚步更快了。
就在这时,管家正好从外面处理完事务回来。
刚踏进侧院,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类似小猫呜咽的婴儿哭声。
他脚步一顿,眉头立刻皱起。
不对。
这个时间,小少爷应该在二楼的婴儿房由保姆看护,怎么会在一楼侧院听到哭声?
而且这声音,似乎是在移动?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管家没有声张,立刻屏息凝神,顺着那断断续续,细微的哭声方向寻去。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很快便锁定了一个鬼鬼祟祟,贴着墙根,抱着一个明显是婴儿形状包裹的身影,是奶妈李文。
只见李文神色慌张,不时回头张望,正快速挪向那扇小侧门。
管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没有立刻呼喊,而是借助庭院景观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快速靠近。
同时用微型对讲机,无声按下了紧急警报。
就在李文的手颤抖着,即将触碰到侧门门闩的那一刻。
“李文,站住。”
管家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怒吼。
如同惊雷般在她身后炸响。
李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僵。
魂飞魄散,下意识抱紧孩子就要往前冲。
但已经晚了。
早就接到警报,埋伏在附近的几名安保人员,如同猎豹般,从两侧的绿植后迅猛扑出。
其中一人精准地一把扭住李文。
试图开门的手臂,另一个则第一时间,极其小心,却有力地保护了她怀中的襁褓,防止孩子在挣扎中受伤。
“啊!放开我,放开我!”
李文发出绝望的尖叫,拼命挣扎。
但很快就被制服,按倒在地。
与此同时,管家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
从安保手中万分谨慎地接过了,那个因为收到惊吓,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的婴儿。
他掀开绒毯一角,确认正是小少爷。
孩子哭得小脸通红,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管家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少爷。
一边轻拍安抚,一边看着被按在地上,面如死灰,仍在缀泣挣扎的李文,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把她带下去,仔细看管。”
管家的身影带着后怕和凛冽的寒意。
“立刻通知先生。”
宁静的午后被彻底打破,宅邸内灯光陆续亮起,警报声无声地在内部系统中传递。
一场针对内部的严厉审查,即将拉开血腥的序幕。
而这场未遂的绑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指使者?
“呜——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李文,仍在挣扎哭喊。
涕泪横流,头发散乱,状若疯癫。
不知是在喊她夭折的骨肉,还是眼前这个被她 试图偷走的小少爷。
管家脸色铁青,眼神里的后怕迅速转化为冰冷的怒火。
他没有理会李文的哭嚎,对安保厉声道。
“堵上她的嘴,别惊着小少爷。”
一块布巾立刻塞进李文的口中,只剩下绝望的呜呜声。
她被两名安保人员,粗暴地从地上拖拽起来,双臂反剪,彻底制服。
“管家,怎么处理?”
安保队长沉声问道,额角也沁出了冷汗。
在他当职期间出了如此纰漏,他难辞其咎。
“先关进禁闭室,加派两个看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等她情绪稳定立刻审问。”
管家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你,立刻去查今天所有侧门,即周边的监控,看她有没有同伙接应。
你,去控制住所有当值的保姆,和靠近过婴儿房的人,暂时隔离询问。”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