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泽榕刚结束一场,关于应对乌鸦的商业阻击的内部会议。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私人加密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王瑞。
他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他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未褪的冷厉。
“泽榕,情况不对。”
王瑞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透着明显的焦急和紧张。
“别墅外围,突然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他们伪装成徒步者,钓鱼的。
但行动模式很统一,一直在观察着别墅。
而且人数在不断增加,我们怀疑别墅已经被包围了。”
冷泽榕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手机。
“确定不是记者,或者普通的窥探者?”
“绝对不是,他们的眼神和站位都很专业,像是在踩点和等待指令。
我们的人尝试驱离,他们即不和外面起冲突也不离开,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
泽榕,我担心他们是冲着孩子来的。”
“乌鸦?”
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还是孟浩天那边走漏了消息?
冷泽榕大脑飞速运转,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孩子的安全。
“孕妇情况怎么样?”
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低沉而急促。
“医生说宫缩已经很规律了,产道也在打开,可能,可能就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要生了。
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就位,做好了接生准备,但现在这情况——。”
王瑞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冷泽榕的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副画面。
幽静的郊区别墅内,医护人员正为迎接新生命做最后的准备。
而别墅外,无数双隐藏在隐隐里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如同等待猎物的饿狼。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枪声,冲突,巨大的噪音和压力,随时可能惊吓到临产的孕妇。
会导致她难产,大出血,甚至危及到胎儿的生命。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这个孩子是他和夏雨汐唯一的希望,是他黑暗世界里仅存的光亮。
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冷泽榕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所有的疲惫和犹豫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
“王瑞,听好。”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第一,启动别墅最高级别防御预案。
所有安保人员进入战斗位置,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开第一枪。
避免任何可能刺激到孕妇的声响和冲突。”
“是。”
“第二,告诉医生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母子平安。
如果需要,可以提前进行医疗干预,我要的是结果。”
“明白。”
“第三,也最最重要的一点。”
冷泽榕语气森寒,“我会亲自过来。”
“泽榕,这里太危险了。”
“少废话,执行命令。”
冷泽榕打断了他,“在我到达之前,守住,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也绝不能让里面的任何人受到惊吓。”
挂断电话,冷泽榕立刻起身。
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对着待命的安保主管,下达一连串的指令。
“调集暗影小队,立刻前往郊区别墅区域外围待命,形成反包围圈。”
“启动应急通讯频道,我要实时看到别墅内外,所有监控画面。”
“准备直升机,我要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他必须去,只有他亲自坐镇,才能稳定军心。
才能在最坏发生时,做出最及时的决断。
他不能让他的孩子在降临世界的第一刻,就笼罩在枪声和危险之中。
就在他走向顶楼直升机坪的途中,加密平板电脑上收到了,王瑞发来的最新侦查信息放大处理的图片,以及初步分析报告。
图片上,是那些陌生人使用的车辆车牌。
以及其中一个领头者手腕上露出的,一个极其细微的纹身图案放大图。
看到那个纹身团的瞬间,冷泽榕的脚步猛地一顿,眼神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冰寒与震怒。
那不是什么乌鸦的标记?
那是,浩天集团的内部标识。
一个只有核心行动人员才会拥有的,代表清理任务的隐秘纹章。
是孟浩天的人?
他还没有死,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
他们是来报复?
还是想抢走孩子作为筹码?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连起来。
孟浩天对夏雨汐的执念,他对扶摇的扭曲爱情。
他手下的人很可能将这份执念,延续到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他们要么是想毁掉这个“冷泽榕的希望”。
要么就是想将这个拥有扶摇,和夏雨汐血脉的孩子据为己有。
前有乌鸦窥伺在侧。
后有浩天集团内部,极端分子的致命威胁。
而核心,是一个即将诞生的脆弱的新生命。
冷泽榕深吸一口气,压下滔天的怒火和杀意,眼神变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踏上直升机,旋翼开始轰鸣。
“目标,郊区别墅,告诉王瑞在我到达之前,如果浩天的人敢越雷池一步,格杀勿论。”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顾忌。
为那个孩子,他将不惜化身修罗,扫清一切障碍。
这场围绕新生命的攻防战,瞬间升级为你死我活的厮杀,而答案,将在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中,揭晓。
直升机撕裂夜幕,朝着郊区别墅的方向疾驰。
机舱内,冷泽榕面前的平板电脑分屏,显示着别墅外围的实时监控。
内部产房的紧张准备,以及暗影小队形成的反包围动态。
画面中,那些伪装者的行动,似乎变得更加焦躁。
他们不再刻意隐藏,开始以小组形式向别墅防御圈边缘试探。
巡视。如同狼群在发动总攻前最后的巡查。
“冷总,他们可能在试探我们的火力点和反应速度。”
通讯器里传来暗影,指挥官冷静的声音。
“保持压制,非必要不开火,他们的耐心不多了。”
冷泽榕的声音透过螺旋桨的轰鸣传来,冰冷而稳定。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放大后的纹身图案。
孟浩天的标记,这笔账他记下了。
别墅内,产房,孕妇躺在临时改造的产床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剧烈的宫缩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专业的产科医生和护士围在床边,轻声鼓励着她。
“用力,看到孩子的头了,在坚持一下。”
医生的声音带着鼓励,却也掩饰不住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