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管家从带来的大号帆布里,拿出一个柔软的黑色收纳袋。
他小心翼翼地将孟浩天抱起,轻轻放入袋中调整好姿势。
随即拉上了拉链,将袋子扛上肩头。
孟浩天的身躯微微一沉,咬紧牙关站稳了脚跟。
最后看了一眼囚禁主人的地方,眼神冰冷。
随即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
撤退比潜入更加艰难。
肩上还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让他的行动不再那么灵活。
就在他即将抵达外围围墙,眼看着要成功脱身时意外发生了。
突然,有一名起来解手的研究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响。
疑惑地朝他这个方向望来,手电筒的光柱开始晃动。
乔管家心中一惊,立刻缩身躲入一堆废弃建材后面,屏住呼吸。
“谁在那里?”
研究员喊道,随即脚步声逐渐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乔管家目光扫过旁边一个老旧的配电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迅速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简易装置,猛地扔到配电箱。
“噼啪”一声短路的爆响,火花瞬间四溅。
附近区域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同时也触发了火灾报警器的备用电源,刺耳的铃声顿时响彻夜空。
“着火了,快。”
研究员的注意力,被成功引开。
慌忙朝着火花的方向跑去,并大声呼喊同伴。
混乱,成了最好的掩护。
乔管家趁此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扛着袋子。
如同负重的老羚羊,矫健地翻过了最后一道围墙。
重重落在外面的草地上就势一滚,卸去了力道。
随即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围墙外,茂密的林地之中。
身后,安全屋内的警报声,呼喊声,奔跑声响成一片。
探照灯的光柱胡乱扫射着,但已经失去了目标。
乔管家扛着装有孟浩天的袋子,在漆黑崎岖的山林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
肺部火辣辣地疼。
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知道乌鸦集团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进行追踪。
他必须尽可能远离这里。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喧器声,彻底被林海的波涛声吞没。
他才敢在一处隐秘的山涧旁停下,将袋子小心翼翼放下。
随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轻轻拉开拉链,探了探孟浩天的鼻息。
虽然气息微弱,但依旧存在。
“先生,我终于找到您了。”
乔管家看着昏迷不醒的孟浩天,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有看到主人惨状的痛心,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他成功地从龙潭虎穴中,偷出了孟浩天。
看着孟先生静静的躺在那里。
乔管家不敢在这里多停歇,立刻背起孟先生朝着山洞走去。
山洞里住着一对老夫妇。
那是几年前,乔管家遭遇一次意外伏击。
身受重伤也是在这片山林里侥幸逃脱,被一对心地善良的老夫妇所救。
他们在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洞里,悉心照顾他一个多月。
老夫妇无儿无女,为人朴实,看他落难并未多问就立刻解救他。
养伤期间,他与老夫妇产生了真挚的情感。
尤其是对那位沉默寡言,却眼神慈祥的福伯。
他甚至在一次酒后,半是真心,半是感慨地认了福伯为干爹。
乔管家的体力消耗巨大,好几次差点滑倒时,都死死护住了肩上的孟浩天。
天光微亮时,他们终于狼狈不堪地翻过了山脊,看到了山洞。
“老爸,老妈。”
乔管家大声喊着,很快一个穿着狐狸皮袄的老人走了出来。
当他的目光越过乔管家,看见浑身污泥,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孟浩天时。
“这是——。”
边说边走近,随即蹲下来仔细查看。
“老爸,求您救救我家先生。”
乔管家声音沙哑,带着恳求。
老人抬起头看着乔管家布满血丝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孟浩天。
“快,快抬进屋。”
老人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合力将孟浩天抬进了山洞。
“他这是——。”
老人看着孟浩天身上的伤询问。
“我家先生受了很重的伤,之前,还被坏人关起来用了药。”
乔管家含糊地解释,不敢透露太多。
老人深深看了乔管家一眼,没有追问,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怎么惹上这等祸事的——。”
随后转身对忙碌的老伴说。
“老婆,把咱家的野货拿出来拷上,我去外面看看弄点药。”
在这个简陋的山洞里,危机似乎暂时远离。
乔管家看着老人忙碌而稳健的身影,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随着就地而坐,这里成了他们唯一的避风港。
在老人悉心的照顾下,半个月后孟浩天身体逐渐恢复。
但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身形也比较瘦弱,可以自行坐起和人正常交流。
体内那股无形的药物,还会时常让他反胃。
“先生,您的身体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乔管家看着孟浩天试图下床走动,忍不住劝阻。
“先生,您还需要静养?”
孟浩天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在静养下去,浩天集团就要变天了。”
乔管家不敢在阻拦。
一周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直接驶入了浩天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场。
孟浩天裹着一件厚重黑色大衣,遮掩着依旧单薄的身躯。
在乔管家的搀扶下,走入了总裁的私人电梯直达顶层。
而此时,顶层的豪华会议室内,气氛正剑拔弩张。
以周董为首的几个大股东,联合了部分被煽动或早已心怀异志的高管,正对雷震进行最后的逼宫。
“雷震,集团在你代理期间,损失惨重,人心离散。
孟先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你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周董拍案而起,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嘴角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
他自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内外打点已妥当,只差这最后一步。
雷震独自坐在长桌一端,面对这众多或质疑,冷漠,幸灾乐祸的目光,脸色铁青。
他臂膀上的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而比伤口更痛的是重判轻离的窒息感,和营救失败带来的挫败感。
他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正准备做最后的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会议室那扇沉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