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边境废弃工业区,被沉沉的夜色和浓雾笼罩。
万籁俱寂,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和风声。
雷震亲自带队,一行十余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目标厂房外围。
队员们穿着深色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装备着夜视仪和消音武器,动作专业而迅捷。
正如情报显示的那样,外围警戒极其严密。
高耸的围墙上,设有带刺铁丝网和运动传感器。
唯一的入口处,有固定岗哨和巡逻队,他们间隔时间极短。
“一号点——清除。”
“二号点——监控已干扰。”
“巡逻队间隙十五秒,行动。”
通过紧密的配合和娴熟的战术动作,突击小队利用夜色和地形掩护,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了外围防线,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他们如同暗影,贴附在厂房冰冷的外墙上。
厂房的大门是厚重的金属卷帘门,无法强行突破。
一名队员利用吸附装备,如壁虎般攀上厂房侧壁,找到了一扇通风管道出口,。
他用激光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在栅栏上切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通道畅通,但内部情况不明。”
雷震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率先钻入,他紧随其后。
管道内狭窄,黑暗,充满了铁锈和灰尘的气味。
他们只能匍匐前行,依靠微光探头观察前方。
管道通往厂房内部是上方结构。
他们悬在钢梁上向下望去,厂房内部空间巨大。
但大部分区域空旷破败,只有角落区域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看起来设施相当先进的医疗将近区。
那里有明亮的无影灯,各种监护仪器还有一张手术床。
然而,手术床上空空如也。
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几截剪断的束缚带,以及旁边翻倒的输液架。
显示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存在,并且是被匆忙转移的。
“妈的,来晚了。”
阿强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雷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怒火直冲头顶,他冒险深入却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厂房。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暴露了,撤退,原路撤退。”
雷震当机立断,对着通讯器低吼。
但已经晚了,厂房各个入口瞬间被封锁。
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被包围了。
“掩护,准备战斗。”
雷震怒吼一声,拔出配枪,与队员们组成了环形防御阵型。
黑暗中,枪火骤然迸发,子弹如同飞蝗般射向他们藏身的区域。
打在钢柱和机器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对方火力凶猛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的守卫。
激烈的交火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雷震红着眼睛,一边还击,一边死死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手术床。
孟浩天到底被移去了哪里?
是谁走漏了风声?
还是对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雷哥,这边,有个卸货通道。”
阿强在激战中发现了生机。
“交替掩护,撤。”
雷震下令,小队边打边退。
利用厂房内复杂的地形作为掩护,艰难地向着那个狭窄的缺货通道移动。
不断有队员在掩护中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当他们最终狼狈不堪地冲出通道,重新没入外面的黑暗中。
来时十余人的小队,只剩下不到一半,个个都带伤。
雷震回头望着那如同巨兽般蛰伏的厂房,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怒和更深的疑虑。
他救孟浩天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仅损兵折将,甚至连孟浩天的面都没有见到。
孟浩天如同人间蒸发。
而乌鸦集团,展现出的精准预判和强大的实力,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带着残部如同受伤的野兽,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片失败之地。
这一次的挫败,不仅没能解救孟浩天,反而可能让集团内部本就不可控的方向滑曲。
撤退的路程压抑而漫长。
车辆在颠簸的土路上沉默疾驰,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失败气息,
幸存的几名暗刃队员或靠或躺。
粗重地喘息着处理着伤口,没人说话。
每一次身体的颠簸,都牵扯着伤口,也撕扯着尊严。
雷震坐在副驾驶,脸色阴沉得如车外化不开的浓雾。
他胳膊上被流弹划开的伤口,只草草包扎了一下。
鲜血仍在慢慢渗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
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不仅没能救出孟浩天,反而折损了近一半最忠诚最精锐的兄弟。
这些人是浩天集团暗处的脊梁,是孟浩天和他多年经营的心血。
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无疑打草惊蛇。
让那个神秘的乌鸦集团意识到了他们的寻找,之后再想找到孟浩天恐怕难如登天。
是谁?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参与这次行动的都是他精挑细选,自认绝对可靠的心腹,计划也只有最核心的几人知道。
内鬼,真的出在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孟浩天还活着吗?
如果活着,被匆忙转移去了哪里?
如果已经死了,那他这次行动的失败,以及接下来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他不敢在深想下去。
回到浩天集团总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雷震没有惊动任何人,带着残兵败将从隐秘通道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消息是瞒不住的,尤其是损失了这么多好手。
很快就在集团内部,核心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天下午的紧急会议上,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凝重和紧张。
“雷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周董第一个发难。
脸上不再是虚伪的关切,而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和一丝幸灾乐祸。
“私自调动暗刃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却连孟浩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不仅是鲁莽,更是对集团力量的严重透支和不负责任。”
“是啊,雷哥。”
另一个原本中立的高管也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