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在回家路上的同时,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漫步在御花园的蜿蜒小径上。身后,长孙皇后与韦贵妃、杨妃、燕德妃、杨淑妃几位妃嫔轻声细语说笑,十几名宫女和护卫跟随其后。
“此次辅机去河南巡察,朕把三位新科进士都派给了你,随你去河南巡察灾情已有数月之久,对他们的印象如何?”李世民边走边问。
“臣就知道陛下是要考察他们。”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这一路上,臣刻意安排了许多具体事务交由他们处理,臣与他们交谈也甚多,对他们有一些了解。”
“臣佩服陛下慧眼识英才,三位都是好苗子。”长孙无忌微笑着,“巡察的路上,他们认真考察灾情,关心灾民疾苦。在我们一行落入何天奎之子的陷阱时,没有一个人退缩。在说服郑家家主、崔家家主和另外几家大户开仓放粮中,三人互相配合,有勇有谋。”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李世民笑问。
“先说敬播吧,他博古通今,难得的是为人正直,心胸开阔,有实干精神。”长孙无忌道,“在救灾的同时,他关注设立临时学堂,鼓励孩子们读书识字。他虽然是状元,当我安排上官仪主笔写巡察灾情的禀报时,他没有不快,而是把自己的想法都告之上官仪供他参考。”
“再说说张楚金吧,他是一个大嗓门。”讲到这里,长孙无忌笑笑,“有干劲、有闯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管他是郑氏家主,还是崔氏家主,听不惯、看不惯的事他就要说。不过,臣仔细观察,其实他是粗中有细的人,大咧咧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致的心。”
李世民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最后说说上官仪吧。”长孙无忌眯起了双眼,“上官仪在处理矛盾时,展现出才能和智慧,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臣和许学士与郑氏阁老和家主谈判时,他在外面等待期间,随机应变,想办法进入郑家粮仑察看,让郑家陷入了被动。在与崔家和另外几家大户谈判开仓放粮中发挥了很好的作用。有才华,有智慧!”
李世民欣慰地点点头,看看后面正在热烈谈论的妃嫔们,“辅机,朕想起一件事。”
李世民此时的神情已经完全松弛下来。
“上官仪、敬播、张楚金,还有那个张越石,这四位进士及弟婚配否?”
“这个一一”长孙无忌道,“陛下打算指婚哪位公主?”
“哈哈,我并不想他们当驸马,依靠皇室混吃等死的日子太浪费他们了。”
“据臣所知,敬播已在蒲州订了婚,上官仪虽未订婚,应该也有了心仪之人,楚金和越石没听说。”
“上官仪有了心仪之人?谁?”
“臣没细打听。不过九江公主似乎心悦他,但上官仪似乎无意九江公主。倒是楚金,好像很喜欢公主。”
李世民听闻上官仪已有心仪之人,且对九江公主无意,楚金却喜欢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世民忽然停下脚步:“朕近日思虑颇多。我们这一代在朝的不乏文臣武将,但要考虑下一代朝臣的延续问题。”
长孙无忌点头:“陛下为将来打算,乃明君也。四位进士确实才华出众,应加以培养,或许将来可有大的作为。。”
李世民继续说道:“不过,若他们做了驸马,前程恐怕会大打折扣,难以在朝中施展才华。况且,驸马的人选众多,不必在这四位进士中挑选。九江公主那里,上官仪若真无意,朕会考虑尽快为她指一门婚事。”
长孙无忌心中对李世民的敬佩又加深一层。他恭敬地说道:“陛下思虑深远,臣自当谨遵圣意,妥善处理此事。”
李世民微微一笑,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道:“朕对你一向信任有加,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就在君臣二人认真交流之际,跟在后面的皇后和妃嫔们也没闲着。她们一边欣赏着园中的美景,一边低声议论着儿女们的婚事。
韦贵妃轻声对长孙皇后道:“皇后,你可曾听说九江公主中意有个叫上官仪的秘书佐郎?”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点头道:“九江公主也到了婚配年龄,对有仪之人也是人之常情。”
长孙皇后又叹了口气,道:“陛下刚才说的,你们没听见吗?上官仪虽才华横溢,但若做了驸马,恐怕难以在朝中施展抱负。况且,驸马的人选众多,陛下自有安排。”
韦贵妃又道:“若是陛下指婚,不知九江公主会不会心生不满?”
一旁的杨妃突然一笑:“皇后和贵妃姐姐说得是。不过,据妹妹所知,那个叫上官仪的己有倾恋之人了,不久就会订婚。”
“是谁?”长孙皇后和韦贵妃同时发问,杨妃只好进一步解释,“妹妹听说上官仪与杨远将军的女儿快要订婚了。”
杨妃与杨远是亲戚关系,她说的当然没有假了。
韦贵妃一向胆大泼辣,听到这里道,“准备订婚,不是还没订吗?只要没结婚,陛下一句话,谁敢不从?”
长孙皇后摇摇头,“何必去破坏一门好姻缘呢?九江公主美丽活泼,人见人爱,愿做驸马的人很多。”
就在众妃嫔议论纷纷之际,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的谈话也告一段落。李世民转身叫着皇后:“观音婢,你们在议论何事,如此热闹?”
长孙皇后上前一步道:“臣妾等正在议论儿女们的婚事。”
韦贵妃也道,“九江公主已到了适婚之龄,太子和诸位皇子的婚事也需提上日程,不知陛下可有安排?”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笑:“九江公主的婚事,朕已有考虑,不日便会为她指一门合适的婚事。至于太子和诸位皇子的婚事,皇后和朕也会慎重考虑,你们不必担忧。”
众妃嫔纷纷点头。
李世民朗声道:“今日天气好,不如大家在这御花园中好好赏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