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阁内,烛影摇红,暖香暗浮。 李雪雁守在软榻旁,不知何时竟伏在榻边沉沉睡去。她双手缠着厚厚的药纱,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连日来的惊惧、剧痛、强撑的意志,在确认苏青阳气息渐趋平稳后,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将她拖入深沉的梦乡。
软榻之上,苏青阳依旧静卧。体表的混沌光晕已几近于无,只余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光流转。他封闭五感,将元神与肆虐的色欲天法则一同锁入识海混沌深处,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无息、却又凶险万分的拉锯炼化。对外界,他失去了所有感知,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
然而,本能犹在。
那源自生命最原始、最底层的冲动与渴望,如同被囚禁的野兽,在失去了元神意志的绝对压制后,在色欲天法则残留的、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污秽诱惑力催化下,开始蠢蠢欲动,悄然复苏!
无垢仙躯,蕴含着天地间最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李雪雁因触碰混沌仙气,机缘巧合引动体内潜藏的一丝太阴月华之精,初步蜕变为“无垢仙体”雏形,但这雏形如同初绽的花蕾,纯净、脆弱,且散发着一种对高阶生命体而言,难以抗拒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吸引与诱惑!
沉睡中的李雪雁,无意识地调整着姿势,似乎被软榻上那具散发着浩瀚、醇厚、温暖又带着一丝混沌气息的仙躯所吸引。她无意识地靠近,秀眉微蹙,仿佛在梦中寻求着慰藉与依靠,纤弱的身子一点点挪移,最终竟如同依恋暖巢的雏鸟,蜷缩着紧贴在了苏青阳的身侧。
她的呼吸清浅,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拂过苏青阳的颈侧。发丝如瀑,有几缕不经意地缠绕在他微凉的手指上。那具温软、玲珑、蕴含着蓬勃生机与纯净太阴气息的娇躯,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着惊人的热度与触感。
失去了元神意志的镇压,身体的本能忠实地反馈着这一切。色欲天法则残留的毒刺,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那被压抑的、源自生命繁衍本源的熊熊烈火!
混沌仙元在体内不受控制地加速流转,气血奔涌如沸!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席卷全身,让那沉寂的仙躯都微微发烫。苏青阳在绝对的封闭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哼,身体本能地翻转,手臂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般,猛地环住了身侧那具温软柔韧的娇躯!
入手处是惊人的细腻与弹性,带着少女的芬芳与体温。这触感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彻底引爆了那被压抑的火山!
“唔……” 沉睡中的李雪雁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似乎被这突然的拥抱惊扰,但旋即,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渴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体内那初生的、尚未完全掌控的“无垢仙体”之力,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强烈吸引与召唤,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太阴月华之精与混沌仙元,在这一刻,奇异地、剧烈地产生了共鸣!
苏青阳的身体变得滚烫,如同熔炉!他的手臂收紧,将怀中温香软玉箍得更紧,无意识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带着灼热的气息,烙印在李雪雁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眼睑、挺翘的鼻尖……最终,覆上了那两片娇嫩柔软的唇瓣!
轰!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 李雪雁在最初的惊愕与迷茫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排山倒海般的奇异快感与灵魂悸动,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苏青阳身上那浩瀚、深沉、带着混沌气息的仙灵之力,对她新生的无垢仙体而言,如同致命的罂粟,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本能地回应,生涩却热烈地迎合着那霸道的掠夺,双臂如同柔韧的藤蔓,紧紧缠绕上他坚实的背脊!
烛火无声地摇曳,映照着软榻上交缠的身影。 衣衫在混乱中被扯落,肌肤相亲,滚烫如火。纤细与精壮,柔软与坚硬,在这一刻完美地契合。无意识的低吟与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最原始、最狂野的生命乐章。
混沌仙元与太阴月华之精在剧烈的碰撞与交融中,如同沸腾的阴阳鱼,疯狂运转!苏青阳体内那顽固的色欲天法则残毒,在这最本源的阴阳交泰、生命造化之力面前,如同积雪遇骄阳,被冲刷、被瓦解、被彻底炼化!而李雪雁那初生的无垢仙体,则在磅礴混沌仙元的浇灌与洗礼下,如同经历了天劫淬炼的神兵,杂质尽去,光华内蕴,经脉拓宽,根骨重塑,真正稳固下来,并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更完美的层次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渐息。 听雪阁内恢复了寂静,只有两人交颈而卧,沉沉睡去。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与淡淡的、如同雨后清荷般的奇异清香(无垢仙体稳固后散发的异香)。
晨曦微露,第一缕天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软榻之上。 苏青阳眼睫微颤,封闭的五感如同潮水般褪去。元神归位,识海清明。色欲天法则的侵蚀荡然无存,反而因祸得福,在阴阳交泰的极致造化中,元神与仙躯都隐约精进了一丝。
然后,他感觉到了怀中的温软与馨香。
瞬间,苏青阳彻底清醒!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李雪雁如同小猫般蜷缩在他怀里的睡颜。少女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与甜美的笑意。而她身上……不着寸缕,雪肤上还残留着点点暧昧的红痕。
轰隆! 苏青阳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昨晚混乱、激烈、蚀骨销魂的画面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他居然……
懵了!彻底懵了! 苏青阳僵在原地,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堂堂琼华掌教,视伪仙如草芥,居然……居然在封闭五感、本能失控的情况下,对一个凡人女子……做了禽兽不如之事?!
一股强烈的荒谬感、自责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怀中的少女似乎被他的动作惊扰,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初醒的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她仿佛脱胎换骨,肌肤更加莹润如玉,气质更加空灵出尘,眼神流转间,隐隐有月华清辉流淌。
她看向苏青阳,没有羞涩,没有惊恐,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了然与……难以掩饰的欣喜?
“你……醒了?” 李雪雁的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却清越如同珠落玉盘,比以往更加动听。
苏青阳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从未有过的窘迫:“昨晚……我……”
“我知道。”李雪雁却打断了他,她甚至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将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声音轻柔却坚定:“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该死的伪仙暗算你……而我……”她抬起头,直视着苏青阳深邃的眼眸,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坦然:“我心甘情愿。”
苏青阳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情愫、依赖与……一丝得偿所愿的小小狡黠,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这丫头……恐怕早就有此心思了!昨晚……未必全是意外!
他心中五味杂陈,有无奈,有自责,但看着怀中少女那焕然一新的仙姿玉骨,感受着她体内那稳固纯粹、与自己隐隐共鸣的无垢仙体气息(这体质……竟已稳固成型,甚至更上一层楼?这是……因祸得福?),那份自责又淡去了些许。
事已至此。他苏青阳,从来不是推卸责任、始乱终弃之人。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只是看向李雪雁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难言的责任与……淡淡的温柔。
“雪雁。”他第一次直呼其名,声音低沉而郑重,“此事……虽非我本意,但终究……是我之过。你……”
“我不后悔。”李雪雁再次打断他,眼神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苏青阳,我李雪雁认定你了!无论你是仙是凡,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跟定你了!你若觉得亏欠,那便……娶我!”
如此直白、大胆、甚至带着一丝“讹诈”意味的表白,让苏青阳都微微一怔。他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眼神却异常坚定的脸,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这丫头……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沉默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些许释然的弧度:“罢了。我已有七位未婚妻……再多你一个,倒也无妨。”
李雪雁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猛地坐起身,不顾春光乍泄,紧紧抓住苏青阳的手:“真的?!你答应了?!不反悔?!”
“君子一言。”苏青阳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最后一点别扭也烟消云散,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驷马难追。”
……
三日后,江夏王府,正厅。 李道宗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宝光四射的“聘礼”,饶是他贵为郡王,见惯了奇珍异宝,此刻也是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厅中:
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血、内蕴雪纹、散发着温暖治愈气息的宝珠——赤雪琉璃珠(可治百病)。
一个羊脂玉瓶,瓶塞轻启,便闻到让人精神一震的草木清香——神农百草丹(可解天下奇毒)。
三颗金光灿灿、龙眼大小、丹气氤氲的丹药——六阳金丹(服之可增甲子功力)!
三枚通体莹白、形如蟠桃、散发着浓郁生机与灵气的仙果——扶摇仙果(固本培元,延寿百年)!
三颗更大一号、粉霞缭绕、异香扑鼻的仙桃——蟠桃(真正的仙家灵根所结,延寿千年,洗髓伐毛)!
还有一堆星辰砂(炼器至宝)、万年温玉(滋养神魂)、鲛绡帐(冬暖夏凉,辟邪安神)……
而李雪雁特意嘱咐、作为“最不值钱”添头的千年血参王,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被挤在角落,那浓郁的药香在满厅的仙光宝气中,显得……朴实无华。
李道宗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才确认不是做梦。他看看这满厅的仙家至宝,再看看站在厅中,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准女婿苏青阳,最后目光落在旁边一脸“父王快收下”表情的女儿李雪雁身上……
“咕咚。” 李道宗狠狠咽了口唾沫,脸上瞬间堆满了无比灿烂、无比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之前的担忧、疑虑、对女儿受伤的心疼,此刻统统被这泼天的富贵(或者说仙缘)砸得烟消云散!
“贤婿!哎呀!我的好贤婿啊!” 李道宗一个箭步上前,热情地抓住苏青阳的手,用力摇晃,声音激动得发颤:“太客气了!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厚礼……本王……不,岳父我!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受之有愧”,一边眼睛放光地盯着那堆宝贝,尤其是那三颗蟠桃,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延寿千年!洗髓伐毛!这可是皇帝陛下都求不来的仙缘!至于什么皇家规矩、门当户对?呸!跟这些仙家宝贝比起来,那些算个屁!他李道宗是识时务的俊杰!
“管家!快!快把这些……呃,贤婿的心意,都给本王小心地、恭敬地请入府库最深处!不!直接搬到我卧室隔壁的密室去!本王要日夜……咳咳,要妥善保管!” 李道宗激动地语无伦次,吩咐完管家,又转头对苏青阳拍着胸脯:“贤婿放心!雪雁能得你青睐,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婚礼之事,包在岳父身上!定要办得风风光光,普天同庆!不!仙凡同庆!哈哈哈!”
苏青阳:“……”
他看着眼前这位瞬间化身“最佳岳父”、热情得如同见了亲爹的李道宗,再看看旁边捂嘴偷笑、一脸“我就知道”的李雪雁,饶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懵圈。
这剧本……好像有点不对? 说好的皇家威严呢?说好的门当户对呢?说好的刁难考验呢? 这位便宜岳父,您这收礼的速度和态度……是不是过于爽快和热情了一点? 这大唐的王爷,都这么……务实的吗?
苏青阳看着李道宗指挥着管家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祖宗牌位般将那些仙珍异宝搬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对凡间皇室的“规矩”和“矜持”,产生了一些不太符合实际的误解。
也罢。 他看向身边巧笑嫣然的李雪雁,对方正好也看过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依恋。 苏青阳心中最后一丝古怪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无奈与失笑。 这红尘姻缘,倒真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