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的夜,静谧而深邃。流云如纱,缠绕着琼华仙宫的飞檐斗拱,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殿内光洁如镜的玉砖上,映照出苏青阳独自凭栏的身影。
白日里叶若依那石破天惊的“誓言”与随之而来的“修罗场”,虽被他以掌教威严暂时化解,却在苏青阳心中投下了一颗难以忽视的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
他负手而立,目光悠远,穿透重重殿宇,仿佛望向星空深处。穿越至此方综武世界已逾三载,从初临的迷茫,到立琼华、斩枷锁、抗伪仙,一路行来,惊险与精彩并存。然而,此刻萦绕心头的,却非关乎天下大势的忧虑,而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
花小舞的温柔体贴,李寒衣的清冷孤傲,邀月的风华绝代与偏执深情,怜星的温婉细腻,黄蓉的机灵狡黠与明媚动人,庞飞燕的纯真烂漫……还有今日这位,以智谋与誓言搅动风云的叶若依。一张张或明媚、或清冷、或狡黠、或倔强的容颜在脑海中次第浮现,如同璀璨的星辰,点缀了他这段不凡的仙途。
说不动心,是假的。苏青阳并非无情无欲的泥塑木雕,面对这些人间绝色、各有风姿的奇女子,心中岂能毫无波澜?他欣赏她们的才华,珍视她们的情意,甚至……早已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将她们视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正是这份动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根植于前世记忆深处的“一夫一妻”观念,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他的情感走向。选择一个,必然辜负其余。而未来的伐天之战,血与火的征途,结局难料。他能否护得她们周全?若因情之一字,令她们卷入未知的凶险,甚至香消玉殒,他于心何忍?
“情之一字,最烦人也最伤人,古人诚不我欺。”苏青阳低叹一声,眉宇间是少见的迷茫与烦忧。仙路漫长,道途孤寂,若有知心人相伴,固然是美事。但这红线纷乱,如何抉择?如何取舍?这难题,竟比参悟诛仙剑意、推演伐天战局,更让他心绪难平。
“叮咚!” 就在他心绪翻腾、愁肠百结之际,一个无比熟悉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识海深处响起。
“系统检测到宿主陷入重大感情抉择困境,特发布‘情关亦道关’选择任务,助宿主勘破迷障,明悟本心!”
【选择一:择一道侣,从一而终,专情不负。奖励:顶级仙道功法《大品天仙决》全本!此乃直指金仙大道之无上法门,可助宿主道行精进,神通大涨!】
【选择二: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博爱亦是道。奖励:先天至宝‘乾坤鼎’(本体)!此鼎乃造化之基,蕴藏天地玄机,可炼化万物,镇压气运,妙用无穷!】
苏青阳:“……” 他先是一愣,随即额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系统!”苏青阳以神念咆哮,“你这是在逼我当渣男吗?感情的事,岂能如此儿戏!”
“滴滴!”系统发出一阵类似偷笑般的电流音,用一种充满“智慧”(或者说无厘头)的语气回应: “宿主此言差矣!何为渣?玩弄感情、始乱终弃者,方为渣!宿主对诸位美人皆存真心实意,此乃真情流露,博大胸怀,兼容并包,何渣之有?这叫‘博爱’,是宿主道心宽广的体现!再说了,本系统是那种会坑宿主的系统吗?提前给点小剧透:未来伐天之战,风云诡谲,宿主身边红颜越多……咳咳,助力越大!相辅相成,此乃天数!宿主,莫要辜负了美人们的一片深情,更莫要辜负了……这送上门来的大宝贝啊!”
苏青阳:“……”
他被系统这番歪理邪说,尤其是最后那句剧透搞得哭笑不得,但奇异的是,心中那团乱麻般的思绪,竟仿佛被一道清泉冲刷而过,豁然开朗!
是啊!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婆婆妈妈?既已踏入仙途,超脱凡俗,何必还要被前世那些条条框框的世俗观念所束缚?
何为道侣?是志同道合,是心意相通,是相互扶持,共求大道!花小舞、李寒衣、邀月、怜星、黄蓉、庞飞燕、叶若依……她们每一个,都与他有着独特的羁绊和情意。她们都甘愿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前路是伐天血战。
若自己因所谓“专一”的观念,强行取舍,辜负了任何一人,那才是真正的无情与残忍!既是真情,何惧多几份?只要他苏青阳持心守正,对每一位道侣都一视同仁,倾心相待,护她们周全,与她们共参大道,这便是他苏青阳的“道”!
“博爱非滥情,真心换真心!”苏青阳眼中迷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定,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如释重负又带着几分霸气的笑容,“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如此,我苏青阳全收了,又如何?这片情天欲海,我自一肩担之!”
道心通明,念头通达!困扰他多时的情感枷锁,在这一刻轰然破碎!一股无形的道韵自他身上弥漫开来,虽未提升境界,却让他的心神更加圆融无碍,对轮回紫莲、诛仙剑意、酆都道果的感悟都隐隐加深了一丝。
翌日,晨曦初露,琼华宫主殿。 “什么?!青阳,你……你想好了?”夙玉看着面前神色坦然、眼神坚定的苏青阳,纵然她清冷如月,此刻也不禁露出惊愕之色。
“哈哈哈!好!好!这才是我萧峰的好二弟!”萧峰则是豪迈大笑,用力拍着苏青阳的肩膀,声震殿宇,“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情真意切,何须扭捏!此事,大哥我鼎力相助!阿朱,去,把你那些压箱底的好绸缎、首饰都找出来!我们去办聘礼!”
阿朱掩嘴轻笑,眼中带着促狭和祝福:“是,峰哥!保证让二弟的聘礼风风光光!”
夙玉看着苏青阳清澈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一旁兴奋的萧峰夫妇,清冷的面容上终于也绽开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青阳,你能想通,师姐很欣慰。移花宫那边,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处,由我去说。雪月城那边,李寒衣和司空长风那边……”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想来也非难事。至于黄老邪那边,有萧大侠出马,加上黄蓉那丫头的心思……庞太师府和北离叶家,也需正式派人前往。”
“保媒?提亲?还是给苏大掌教同时向这么多家提亲?!”当陆小凤和白玉堂闻讯赶来时,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兴奋和……浓浓的兴趣!
“我的乖乖!苏兄,你这手笔……旷古烁今啊!”陆小凤搓着手,两撇胡子兴奋地翘起,“这事儿,必须算我陆小凤一份!跑腿、传话、张罗喜宴,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风风光光,让整个江湖都传为美谈!”
白玉堂也收起了一贯的孤傲,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锦毛鼠难得干件正经‘红事’。这差事,有意思!算我一个!我倒要看看,移花宫那两位冰山美人接到聘礼时是何表情。”
有了萧峰夫妇、夙玉这两位分量极重的“长辈”,加上陆小凤和白玉堂这两个交际广泛、脸皮够厚、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加入,一场史无前例、波及数方大势力的“琼华下聘”行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昆仑山积攒的无数天材地宝被翻了出来,由夙玉亲自挑选、搭配。万年温玉髓、星辰精金打造的定情玉佩;昆仑雪莲心为主材炼制的养颜驻颜仙丹;融入一缕轮回紫莲生机的造化灵液;甚至还有苏青阳以诛仙剑意熔炼星核碎片而成的护身剑符……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蕴含着仙家道韵与无上心意。
三天后,数支浩浩荡荡、珠光宝气、仙气缭绕的送聘队伍,在琼华派弟子及萧峰、陆小凤、白玉堂等人的“护送”下,分别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出发,如同数道绚烂的流星,划破了九州大陆的平静!
移花宫,绣玉谷。 当夙玉清冷的身影降临,身后跟着抬着十数箱闪烁着宝光、灵气逼人聘礼的琼华弟子时,整个绣玉谷都仿佛凝固了。
邀月宫主一身白衣,立于主殿之前,面若寒霜。但当夙玉平静地说明来意,并打开那装满奇珍异宝、尤其是那枚以昆仑冰魄之心雕琢、内蕴一丝诛仙剑意守护的冰凰玉佩时,邀月那冰冷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与……释然?
她冷哼一声,并未言语,拂袖转身,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怜星则喜极而泣,对着夙玉盈盈一拜,小心翼翼地接过姐姐那枚玉佩,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幸福的水光。移花宫众弟子噤若寒蝉,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两位宫主……要嫁人了?还是和别人一起嫁?!
雪月城,登天阁。 司空长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聘礼,尤其是那柄以万载寒铁为主料、融入苏青阳自身一缕剑意淬炼、通体湛蓝如冰的仙剑,以及那坛散发着浓郁酒香、据说能淬炼真元、温养神魂的“琼华玉液”,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才找回声音:“这……这是给寒衣的?还有我的酒?苏兄……苏掌教他……玩真的啊?” 百里东君看着那坛酒,眼睛放光,直接拍开泥封灌了一大口,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好酒!好魄力!寒衣丫头,我看行!” 李寒衣站在一旁,怀抱铁马冰河,清冷的容颜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握着剑柄的指节微微松开,冰冷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暖意和不易察觉的羞赧。
北宋,东京汴梁,太师府。 “哎哟喂!我的宝贝闺女!”庞籍庞太师看着眼前这足以闪瞎人眼的仙家聘礼,尤其是那颗据说能避水定风、温养心脉的“定海珠”,以及特意为他准备的延寿灵丹,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搓着手绕着聘礼直转圈,“了不得!了不得啊!苏仙师……哦不,贤婿!当真是神仙中人!飞燕!飞燕呢?快来看看,你苏大哥送聘礼来了!” 庞飞燕早已得到消息,躲在屏风后偷看,此刻被父亲叫破,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跑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太师府上下,喜气洋洋。
北离,天启城,大将军府。 叶啸鹰看着那几箱虽然价值不菲但比起其他几家略显“正常”的聘礼(主要是考虑到叶若依身体和北离局势),以及苏青阳亲笔所书的信笺(大意是救命之恩与收徒无关,请将军放心,琼华定护若依周全,聘礼乃礼节所至),铁塔般的汉子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看旁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明亮沉静的叶若依,又想起琼华仙师的滔天手段,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将那信笺递给女儿:“罢了罢了!仙凡有别,你这丫头……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吧!只要苏仙师能救你,能待你好……爹……没意见。” 叶若依接过信笺,看着父亲眼中的复杂与不舍,轻轻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低声道:“爹,女儿会好好的。”
桃花岛,码头。 黄药师看着被陆小凤和白玉堂亲自送上岛、摆满了整个码头的奇珍异宝,尤其是那对以万年桃树心精心雕琢、蕴含无尽生机、可自行聚灵、滋养岛屿的“琼华仙桃”盆景,以及特意标注为“蓉儿亲手栽种,今已开花结果”的几株昆仑灵植,向来孤傲的脸色也变得极其精彩。他哼了一声,背着手不看那些东西,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那对仙桃盆景上瞟。岛上哑仆们早已被这阵仗惊动,躲在远处偷看。黄蓉则从藏身处跳了出来,俏脸上满是红晕和得意,冲着陆小凤和白玉堂做了个鬼脸:“算你们办得漂亮!” 然后扑到那对仙桃盆景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眼中满是幸福的光彩。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九州!
“琼华掌教苏青阳,同时向移花宫邀月怜星、雪月城李寒衣、桃花岛黄蓉、北宋庞飞燕、北离叶若依下聘礼!”
“天啊!他……他要同时娶五个?!不,算上之前就在身边的花小舞、江玉燕……是七个?!”
“疯了!这苏青阳真是疯了!他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吗?”
“快看!移花宫收了!雪月城收了!太师府收了!叶家收了!桃花岛……黄老邪没扔出来,也等于是收了!”
“琼华派这手笔……那些聘礼,随便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啊!”
“完了完了!江湖上最顶尖的几颗明珠,全被一个人摘走了!这让其他青年才俊怎么活啊?!”
“苏仙师威武!这才是真男人!吾辈楷模!”
江湖震动!朝野哗然!
有人羡慕嫉妒恨得咬牙切齿,有人惊叹于琼华的财大气粗和苏青阳的“魄力”,也有人(主要是年轻侠客们)捶胸顿足,哀嚎遍野。
而此刻,琼华仙宫之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黄蓉叉着腰,看着眼前刚刚收到消息、联袂而来的邀月、怜星、李寒衣,以及好奇探头的庞飞燕、叶若依,还有一直安静侍立的花小舞、江玉燕,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咳咳!姐妹们!聘礼都收了,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呢,我们就是‘苏青阳未婚妻联盟’!简称……‘守护未婚夫联盟’!”
她故意把“妻”字咬得特别重,俏皮又理直气壮。
“联盟第一条规矩:内部要团结!一致对外!特别是对付某些……嗯哼,可能不开眼想来‘分享’咱们夫君的狂蜂浪蝶!”
“第二条:资源要共享!比如苏大哥炼的仙丹,做的灵膳,悟的道法……不许藏私!”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督促咱们的‘未婚夫’,好好修炼!努力伐天!争取早日打上九天,把那帮伪仙的宝座抢过来给咱们当梳妆台!要是他敢偷懒……哼哼!”
她捏了捏小拳头,威胁的意味十足。
这番“惊世骇俗”的“联盟宣言”,直接把刚刚经历下聘风波、心思各异的众女都弄懵了。
饶是邀月心高气傲,此刻看着黄蓉那副煞有介事、又充满活力的样子,冰冷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轻哼,算是默认。
怜星掩嘴轻笑,眼神温柔。
李寒衣依旧清冷,但抱着剑的手似乎放松了些。
庞飞燕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拍手:“好呀好呀!蓉姐姐说的对!联盟好!”
叶若依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颔首。
花小舞和江玉燕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一丝笑意和了然。
于是,在琼华仙宫某个僻静的偏殿里,在黄蓉这个“创始人”的“主持”下,一个由数位性格迥异、身份尊贵的绝世女子组成的、史无前例的“守护未婚夫联盟”,就这么有些儿戏、却又带着某种必然性地……悄然成立了。
她们的第一个“联盟决议”:督促苏青阳今晚必须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一顿蕴含道韵的“仙家火锅”,以庆祝……呃,庆祝联盟成立?
当苏青阳被黄蓉“押解”到厨房,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昆仑灵菇、冰湖雪鱼、龙涎灵草等食材,以及围在桌边、眼神或期待、或促狭、或清冷的诸位“未婚妻”时,饶是以真仙之尊,也忍不住摇头失笑。
他挽起袖子,指尖一缕轮回紫莲的造化生机悄然融入食材,又引动一丝诛仙剑意的锐气为锅底增添风味……
情关已过,道侣已定。眼前是红颜相伴,珍馐待烹。而九天之上,那裂痕深处的冰冷目光,似乎更加森寒。
这仙途烟火,情缘纠缠,与那高悬的天道枷锁,皆是他苏青阳的证道之路。火锅的香气与欢声笑语在琼华宫中弥漫开来的瞬间,苏青阳心中一片澄澈安宁。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携侣……共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