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位公子,你这酒量当真了得!昨夜那十坛女儿红下肚,竟只是微醺?佩服!佩服!今日定要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小二!上好酒!要大坛的!”
那豪迈如虎啸龙吟的笑声,裹挟着沛然莫御的阳刚之气与坦荡豪情,如同实质的音浪,瞬间冲散了听雨轩内残存的晨间慵懒与宿醉微醺!整个三楼的空间都为之一震!
白玉堂夹着蟹黄汤包的筷子僵在半空,汤汁滴落也浑然不觉。他猛地抬头,桃花眼中最后一丝倦怠被惊愕与凝重取代,仿佛被无形的巨锤敲中,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坐直。
展昭按在桌沿的手掌瞬间发力,指节泛白。他瞳孔收缩如针,睡意被彻底驱散,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感扑面而来!这声音的主人,其内蕴的雄浑力量与凛然气势,竟远超昨日那宗师绝巅的沈天雄!一个响彻大宋江湖的名字如惊雷般在他脑海炸响——北乔峰!
苏青阳端着碧绿茶杯的手,在空中微不可察地一顿。杯中清亮的茶汤,漾开一圈细微涟漪。他缓缓抬眸,目光沉静深邃,仿佛穿透了雅间的雕花木门,精准地落在那正拾级而上的魁伟身影之上。嘴角那抹淡然笑意,如同被朝阳点亮的湖面,骤然变得清晰、炽热,带着洞悉命运的深邃与期待。
脚步声如同闷雷滚动,每一步都踏在人心跳的间隙。门帘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掀开!
一道身影,如山峦般矗立在门口。
来人约莫三十上下,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肩宽背厚,手臂肌肉虬结,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撑得鼓鼓囊囊。国字脸膛,浓眉如墨,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顾盼生威,尽显豪雄气概!他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巍峨大山,散发着沉重、雄浑、霸烈无匹的阳刚气息!正是丐帮帮主,威震天下的北乔峰!
乔峰目光如电,扫过雅间内三人。在展昭身上略一停顿(显然认出了这位御前护卫),在白玉堂那俊美却带着惊愕的脸上掠过(锦毛鼠的名号他亦有所闻),最后,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牢牢定在了主位上那青衫飘洒、气度超凡的苏青阳身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 乔峰心头剧震!对方那双看似温润平和的眼眸深处,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深邃星空与亘古洪荒!一股难以言喻的、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浩瀚气息,如同平静海面下潜藏的万丈深渊,虽未爆发,却已让他这等大宗师的灵觉疯狂示警!天人境?!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乔峰脑海!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感受过如此深不可测的气息!
苏青阳心中也掠过一丝讶然。他没想到这位以刚猛豪迈、义薄云天着称的北乔峰,竟也有如此自来熟的一面?不过这念头随即释然——原轨迹中,乔峰与段誉的相识结义,不正是始于松鹤楼的一场豪饮么?此等豪杰性情,本就如此!
电光石火间,苏青阳已然起身。他对着门口那如山岳般的身影,抱拳朗声道,声音温润却清晰传遍三楼: “兄台龙行虎步,气吞山河,一身凛然正气直冲霄汉!若苏某所料不差,想必便是名震天下的丐帮帮主,北乔峰,乔大侠当面?”
乔峰闻言,眼中精芒爆闪!对方竟能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他压下心头的惊疑,放声大笑,声震屋瓦:“哈哈哈!不敢当大侠二字!不才正是乔峰!” 笑声坦荡豪迈,毫无矫饰,尽显英雄本色。他大步流星走入雅间,对着苏青阳同样抱拳回礼,目光灼灼:“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乔某观兄台气度,超凡脱俗,绝非池中之物!” 他对苏青阳的称呼已从“公子”悄然变为“兄台”,足见其心中已将对方视作同等人物,甚至更高!
“在下苏青阳,一介山野散人。” 苏青阳微笑还礼,伸手虚引,“乔大侠若不嫌弃江湖浊酒,请入座一叙。” 姿态从容,气度俨然。
“苏先生相邀,乔峰荣幸之至!” 乔峰毫不扭捏作态,声如洪钟,直接走到苏青阳旁边的空位,大马金刀般地坐下!那沉重的身躯落座,坚硬的梨木椅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展昭与白玉堂,抱拳道:“南侠展大人,锦毛鼠白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
展昭肃然起身,郑重抱拳:“乔帮主威名,如雷贯耳!展昭有礼!” 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为国为民、侠名远播的丐帮帮主的敬重。
白玉堂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难得正经地抱拳:“乔帮主!久仰久仰!白玉堂这厢有礼了!” 他看向乔峰的眼神,充满了兴奋与好奇。
四人落座。气氛因乔峰的加入,瞬间变得不同。一股无形的、充满力量的阳刚气场弥漫开来。
小二战战兢兢地捧着一坛刚开封的女儿红过来,却被乔峰大手一挥拦住:“慢着!” 他看向苏青阳,虎目之中带着探寻与期待:“方才乔某上楼,听闻苏兄提及一种名为‘英雄血’的琼浆?不知……”
苏青阳闻言,展颜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这位豪侠,对美酒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右手在桌下看似随意地一拂,如同变戏法一般,一个通体赤红如血、造型古朴沉凝、表面流动着奇异暗金色泽纹理的玉质酒坛,凭空出现在紫檀桌面之上!
酒坛出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金戈铁马、烈日熔岩般灼热霸道的酒香,猛地爆发开来!这香气浓烈至极,却又丝毫不显浑浊,反而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纯粹与炽烈!刹那间,整间雅阁仿佛置身于一座喷发的火山口边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血脉贲张、灵魂颤栗的灼热气息!桌上其他的酒菜香气,在这霸道绝伦的酒香面前,瞬间黯然失色,如同萤火之于烈日!
“嘶——!” 白玉堂倒吸一口滚烫的热气,眼睛死死盯着那赤红玉坛,怪叫一声:“苏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原来随身带着这等绝世佳酿!昨天喝那些女儿红,岂不是牛嚼牡丹?!” 他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展昭亦是面色微变,眼中满是震撼!他沉声对白玉堂道:“白兄,稍安勿躁!此酒非同小可!名为‘英雄血’,据传乃琼华商会不传之秘,一两酒便价值百金,且有价无市!其性至阳至烈,蕴含奇异灵力,非真正豪杰猛士、根基深厚之辈不可轻饮!寻常高手,莫说一坛,便是三杯下肚,轻则真气暴走,经脉灼伤,重则……醉死当场!” 他语气极其凝重,显然深知此酒凶名。
“哈哈哈!” 乔峰闻言,不惊反喜,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的巨龙!他声震如雷,豪气冲霄:“好!好一个‘英雄血’!一两百金?值!太值了!苏兄!快哉!乔某生平最爱烈酒,今日便要见识见识,这价值千金的‘英雄血’,到底能否燃起我这腔热血!”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赤红酒坛,充满了挑战与渴望!
苏青阳看着三人反应,淡然一笑。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一缕精纯至极的昆仑真元流淌,轻轻拂过坛口那精密的寒玉封泥。
嗤—— 一声轻响,如同冰雪消融。封泥无声开启!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霸道、仿佛浓缩了千百座火山熔岩精华的赤金色酒气,如同一条苏醒的炽焰狂龙,猛地冲天而起!
轰——! 整个听雨轩的温度骤然飙升!空气都因为这股酒气的喷薄而微微扭曲!赤金色的酒雾弥漫开来,带着灼烧灵魂的炽热与一种令人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栗的……生命活性!
“好酒!!” 乔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齐跳,眼中精光爆射,迫不及待地抓起桌上四个最大的青瓷海碗,“苏兄!展兄!白兄!满上!今日我们便以这‘英雄血’,论一论英雄!”
苏青阳含笑点头,提起那沉重的赤红酒坛。坛身温热,入手竟有血脉搏动之感!他手腕微倾,赤红如岩浆、粘稠如琥珀、散发着夺目金红色泽的琼浆,带着灼人的热浪与浓郁到化不开的奇香,缓缓注入四个海碗之中!
酒液入碗,竟发出低沉的嗡鸣!碗中如同盛满了流动的熔融赤金,璀璨夺目,酒气氤氲升腾,在半空中隐隐凝结成龙虎搏杀、金戈铁马的异象幻影!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灼热气流,扭曲着光线,从碗口升腾而起!
“来!” 乔峰第一个端起海碗,那炽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竟让他这等大宗师都感到面皮微微发烫!他虎目圆睁,豪气干云:“乔峰敬诸位!先干为敬!” 说罢,竟不待众人反应,仰起脖子,对着那碗如同燃烧赤金的“英雄血”,鲸吞海饮!
咕咚!咕咚! 如同岩浆入喉!灼热、霸烈、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与无尽磅礴的生命能量,瞬间冲入乔峰四肢百骸!他周身肌肉肉眼可见地贲张隆起,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如烙铁!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热力与凶悍绝伦的阳刚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轰然在他体内苏醒!他脚下坚硬的青砖,竟无声无息地龟裂开来!
“痛快!!” 乔峰放下空碗,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吼!声浪如同实质,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他双眼赤金光芒爆闪,满头黑发无风狂舞,周身气劲澎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碗底,一滴赤金色的酒液滴落在地,“嗤”的一声,竟将地板灼烧出一个小洞,冒出缕缕青烟!
“我的娘!” 白玉堂看得目瞪口呆,口水都忘了咽。他盯着自己面前那碗同样赤金燃烧般的酒液,眼中又是渴望又是惊惧。展昭亦是面色凝重至极,体内真气急速运转,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白玉堂可能的失控。
苏青阳端起自己面前的海碗,对着乔峰举碗示意,笑容温润依旧:“乔兄海量,豪气干云!苏某佩服!” 说罢,仰首饮尽!赤金色的酒液入喉,却并未在他身上引起丝毫异象,如同饮下甘泉,唯有眼中那宇宙星辰般的深邃,似乎更加灵动了一分。这份从容不迫,让乔峰眼中异彩连闪!
“白兄,展兄,请!” 苏青阳放下空碗,目光扫向白玉堂和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气,目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深知此酒凶险,却也明白此乃机缘。他端起碗,沉声道:“白兄,此酒需以自身功力引导化解,循序渐进,万不可贪图口腹之快!量力而行!” 说罢,小心翼翼地饮下一小口。
“呃啊——!” 酒液入口的瞬间,展昭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焚天煮海的灼热洪流顺着喉咙冲入丹田!他周身蓝色官袍瞬间鼓胀,精纯雄浑的南侠真气轰然爆发,在体表形成一层厚重的蓝芒,竭力压制、引导着那狂暴的酒力!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跳动,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白玉堂看得心惊肉跳,但看到乔峰和苏青阳都安然无恙,又闻着那勾魂夺魄的奇香,最终贪念战胜了理智。他学着展昭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噗——!” 酒液刚入口,白玉堂便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惨叫一声,俊脸瞬间扭曲!一股比展昭感受到的更加狂暴、更加不受控制的赤金酒力,如同脱缰的地火岩浆,在他奇经八脉中疯狂肆虐冲撞!他周身白袍猎猎作响,无数细小的赤金色气流不受控制地从毛孔中喷射而出,化作道道灼热的气箭!他整个人如同煮熟的大虾蜷缩起来,体内真气乱窜,眼看就要失控!
“白兄!” 展昭大惊,顾不得自身,便要出手相助!
“凝神静气,意守丹田。” 苏青阳平静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瞬间传入白玉堂混乱的意识深处。同时,一缕无形无质、却蕴含着至高天道韵律的清冷意念,如同甘霖般悄然注入白玉堂几近沸腾的识海!
白玉堂浑身剧颤,眼中赤金光芒疯狂闪烁,最终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强行盘膝坐下,运转家传心法,拼命引导那狂暴的酒力!
乔峰看着这一幕,眼中精光更盛!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好酒!再给乔某满上!” 他伸出大手,竟直接抓向苏青阳面前的赤红酒坛!
苏青阳微微一笑,任由他取过酒坛。
乔峰抱起沉重的酒坛,如同怀抱婴儿,再次将面前的海碗倒满赤金熔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凝神注视着碗中那如同有生命般流淌、散发着恐怖热力的酒液,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乔某平生,遇敌无数,纵是刀山火海,亦从未退缩!”乔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闷雷在胸腔滚动,“今日,便以这‘英雄血’为引,看看我乔峰这腔热血,究竟能燃到何种地步!”
话音落! 他再次仰头! 第二碗赤金如熔岩的“英雄血”,被他毫不犹豫地灌入喉中!
轰——!!! 这一次,更加恐怖的异象爆发开来! 乔峰周身毛孔中,竟喷薄出肉眼可见的赤金色气焰!那气焰凝而不散,在他魁梧的身躯周围疯狂舞动、扭曲、升腾!隐隐约约间,竟凝聚成一条张牙舞爪、仰天咆哮的赤金巨龙虚影!龙影缠绕着他,发出无声却震撼灵魂的怒吼!整个听雨轩内的桌椅碗碟,都因为这无形的龙威而剧烈震颤起来!空气被灼烧得噼啪作响!乔峰脚下的青砖,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他体内的降龙真气,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油库,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咆哮奔腾!那本就雄浑无匹的力量,如同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向着更高、更强、更霸烈的境界疯狂冲击!瓶颈!那困扰他许久的宗师绝巅瓶颈,竟在这两碗“英雄血”的催化下,开始剧烈松动!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乔峰发出一阵更加狂放不羁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力量突破瓶颈的巨大喜悦与酣畅淋漓!他双目赤金光芒如同实质,周身龙形气焰翻滚不休,气势如渊似海,节节攀升!这一刻,他的身影在赤金龙影的衬托下,仿佛与这松鹤楼融为了一体,化身为一尊即将挣脱束缚、傲啸九天的……人间真龙!
苏青阳静静地看着周身龙影翻腾、气势不断拔高的乔峰,眼中星辰流转,洞悉着他体内那潜藏至深的契丹血脉在这霸道酒力刺激下的苏醒与沸腾。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了然与期待。
“乔兄,” 苏青阳的声音平静响起,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一颗定海神针,“酒烈伤身,过刚易折。三碗……足矣。”
乔峰猛地转头,那燃烧着赤金火焰的目光与苏青阳平静深邃的眸子对上。狂野的突破冲动与苏青阳那蕴含天道意志的平静提醒在他心中激烈碰撞。他胸中战意与酒意交织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那第三碗赤金酒液,如同魔神的诱惑,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苏兄!此等琼浆,岂能负之!” 乔峰声如雷霆,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大手再次伸向酒坛,“乔某倒要看看,这第三碗英雄血,能否让我……更上一层楼!” 他眼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极致渴望!
就在乔峰的手即将触碰到酒坛的刹那——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源自九天之上、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淡漠的浩瀚意志,如同无形的苍穹巨掌,轰然降临!
嗡——!!! 整个听雨轩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空气中肆虐翻滚的赤金龙形气焰,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海,骤然停止了咆哮和翻滚!乔峰那伸向酒坛的手,僵在了半空!一股难以言喻、无法抗拒的浩瀚伟力,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从内到外牢牢禁锢!那狂暴奔腾、正要冲破瓶颈的力量,被这股力量瞬间抚平、压制、归于沉寂!
乔峰浑身剧震,眼中赤金光芒急剧闪烁、挣扎、最终缓缓熄灭,恢复了深邃的黑色。他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与茫然!方才那一瞬间的禁锢,超越了他对力量的所有认知!那是一种……源自更高维度的……规则压制!
苏青阳依旧端坐,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提起酒坛,亲自为乔峰斟了大半碗赤金酒液,推到对方面前,温声道: “乔兄豪情,苏某钦佩。然酒乃助兴引子,非是拼命毒药。此第三碗,当细品其中金戈铁马、英雄无悔之意境。至于力量……” 他目光深邃如星空,落在乔峰身上,“属于你的,终会到来。不在这一朝一夕。”
乔峰死死盯着那大半碗依旧散发着恐怖热力的“英雄血”,又看向苏青阳那双仿佛能洞穿未来的深邃眼眸。他那沸腾的战意与突破的狂喜,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冷静,伴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涌上心头。
他知道,苏青阳并非阻他突破,而是在救他!是在帮他压制那可能因血脉过度沸腾而失控的力量!是在告诉他,力量的提升,需要沉淀,需要水到渠成!
沉默良久。 乔峰眼中的挣扎褪去,化为一片沉凝与感激。他深吸一口气,那被压制的雄浑力量并未消失,反而更加精纯内敛。他端起那小半碗酒,不再豪饮,而是如同朝圣般,将其缓缓举至唇边。
“苏兄……点拨之恩,乔峰……铭记!” 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
就在乔峰即将饮下这意义非凡的小半碗“英雄血”之时——
“噔噔噔!” 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伴随着一个伙计带着哭腔的惊恐呼喊: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昨天的那位公子爷,他拿出的那坛酒,那……那坛酒……是琼华商会的‘英雄血’……那位爷直接开了三碗啊!整整三海碗啊!那可是一坛的量!得……得多少银子啊!!” 紧接着,一个更加尖锐、充满肉痛的哀嚎响彻三楼: “什么?!三……三海碗?!我的天爷啊!那…那可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啊!!!”
整个松鹤楼,瞬间死寂! 唯有听雨轩内,赤金酒香弥漫,龙吟余韵未散。 乔峰端着酒碗的手,僵在了半空。 苏青阳、展昭、连同刚刚勉强压下酒力、脸色苍白的白玉堂,目光都带着一丝古怪地看向门口。
而就在酒楼对面一处不起眼的茶肆二楼雅间,一道阴冷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穿透窗棂,死死锁定在听雨轩的方向,正是昨夜惨败离去的慕容复!他手中紧握的茶杯,“咔嚓”一声,碎裂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