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你管?”
云氏眼睛一瞪,“在这个家里,我还使唤不动你了?去,把我昨天换的衣服洗了,领口袖口都得搓干净!”
王婆子脚步没停,径直走到叶老爷子身边,把药碗递过去:“老爷子,该喝药了。”
云氏气不过,冲上去就要抢药碗:“你敢不听我的?”
叶老夫人一把拉住她:“你闹够了没有?爷还在喝药,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
云氏挣开叶老夫人的手,“这老虔婆占着我们家的地方,还敢摆架子!景瑞他爹说了,这家里还是我们说了算!”
叶老爷子喝药的手顿了顿,药汁洒出来几滴,落在衣襟上。
王婆子赶紧拿帕子给他擦,轻声道:“老爷子别急,慢慢喝。”
叶老夫人气得发抖:“云氏我告诉你,王婆子是景琛请来的,卖身契在云依手里,你动她一个试试!”
云氏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服软:“就算卖身契不在这儿,她住我的房,吃我的饭,就得听我的!”
这时叶老三从外面回来,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进门就问:“咋了这是?吵吵嚷嚷的让邻居听见像啥样!”
云氏立刻扑上去告状:“你可回来了!这王婆子不听使唤,老夫人还帮着她欺负我!”
叶老三看见叶老夫人,脸色讪讪的:“娘,您来了。”
他又转向王婆子,“王婶,我家那口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王婆子淡淡道:“三爷爷放心,我只管好老爷子。”
叶老夫人冷哼一声:“老三,我警告你,别想着打王婆子的主意。要是你爹有半点闪失,景琛第一个不饶你!”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叶老三辩解的机会。
叶老三看着叶老夫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撒泼的云氏,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安分点?忘了上次被官府打板子的事了?”
“我安分?”
云氏拔高了声音,“家里多了个吃闲饭的,我能安分吗?她每天就伺候那个瘫子,凭啥不用干活?”
叶老三懒得跟她吵,蹲在门槛上抽烟。
云氏见他不帮自己,心里更气,转头就盯上了王婆子。
第二天一早,王婆子刚把叶老爷子的早饭端上桌,云氏就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王婆子,去镇上给我买只烧鸡回来,要刚出炉的,凉了我可不要。”
王婆子正在收拾碗筷,头也不抬:“三奶奶自己去吧,我得伺候老爷子吃饭。”
“你伺候他?”
云氏走进来,一把夺过王婆子手里的碗,“他自己不会吃?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去,不然别想拿这个月的工钱!”
王婆子皱起眉:“我的工钱是叶大人和萧夫人给的,不用三奶奶操心。”
云氏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地推了王婆子一把:“你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王婆子常年干农活,力气不小,被推得晃了一下,反手就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她转过身,眼神冷了下来:“三奶奶要是再动手,我就去告诉叶大人。”
“你敢威胁我?”
云氏说着又要扑上来,王婆子这回没客气,伸手一挡,云氏脚下没站稳,“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差点磕到桌角。
叶老爷子在屋里听见动静,含糊地喊:“别……吵……”
云氏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杀人了!王婆子打人了!”
邻居听见哭声,都扒着墙头往院里看。
叶老三从地里回来,看见这阵仗,脸都黑了:“你又在作啥妖?”
“是她打我!”
云氏指着王婆子,“你快把她赶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王婆子平静地说:“三爷,是三奶奶先推我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叶老三知道云氏的德行,也懒得问是非,赶紧把她扶起来:“行了行了,别嚎了,让人看笑话。”
他又对王婆子道,“王婶,委屈你了,我回头好好说她。”
云氏还想撒泼,被叶老三瞪了一眼,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经过这一闹,云氏总算老实了些,虽然还是没给叶老爷子好脸色,但也不敢再随便使唤王婆子了。
叶景琛和萧云依来看叶老爷子时,王婆子把这事跟他们说了。
萧云依皱了皱眉:“她要是再敢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别怕她。”
叶景琛也道:“卖身契我锁在书房了,她动不了你。你只管好好照顾爷爷,其他的事有我们。”
王婆子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叶大人,谢谢萧夫人。”
萧云依走到叶老爷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爷爷,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老爷子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好……好……”
他顿了顿,又说,“云依……谢……谢……”
萧云依笑了笑:“爷爷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又给你配了个新方子,比以前的药温和些,王婶会按时给你熬。”
叶景琛则去了大房,叶老大正在劈柴,看见他进来,放下斧头:“景琛来了?快进屋坐。”
两人进了屋,叶老大给叶景琛倒了碗水:“爷爷最近咋样了?”
“好多了,能说两个字的话了。”
叶景琛喝了口水,“爹,辛苦你了,经常去老宅照看。”
叶老大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也是亲爹,总不能真不管。就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叶景琛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为人子女的,尽到本分就好,至于爷爷怎么想,那是他的事。”
正说着,叶老二也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捆新砍的柴火:“景琛也在?我刚从山上回来,砍了点柴给老宅送去。”
叶景琛道:“二叔有心了。我看爷爷屋里的柴火还够,你先放这儿吧,下次我一起带过去。”
叶老二放下柴火,坐在桌边:“景琛,你说老三和老四那态度,能维持多久?我总觉得他们是装的。”
“装没装,看久了就知道。”
叶景琛道,“官府盯着他们呢,每月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他们要是再敢胡来,有他们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