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说说笑笑的队伍,现在变得沉默起来,每个人都皱着眉,心里盘算着旱情的事。
才太阳越来越毒,晒得路边的树木都蔫了叶子,连风都是热的。
“这鬼天气,再这么晒下去,人都要晒化了。”
张氏在马车里抱怨,“早知道旱情这么严重,当初就该多带点水出来。”
“谁说不是呢,”魏氏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水到处都是,哪想到会有缺水的一天。现在想想,沈公子提前囤粮真是明智,咱们到了凉州,也得赶紧多囤点粮食和水。”
叶老夫人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手指在佛珠上轻轻捻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父骑着马,时不时回头看看队伍,脸上满是愁容。
又走了一个时辰,还是没见着水源。
马都开始放慢脚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叶景琛停下马车,对众人说:“这样不行,马快撑不住了。前面有片树林,咱们去树林里歇会儿,哪怕没水,也能躲躲太阳。”
大家纷纷同意,把马车赶到树林里。
刚进树林,就觉得凉快了不少。
叶景琛和萧云宴赶紧给马卸下马鞍,让它们在树荫下休息。
“这树林里会不会有山泉啊?”
叶景凝抱着树干,四处张望,“要是有山泉就好了,马就能喝水了。”
叶景琛摇了摇头:“不好说,这树林看着也挺干的,地上的落叶都脆得很,估计就算有山泉,也早就干了。”
沈青禾走到树林深处看了看,回来的时候摇了摇头:“没找到水源,不过倒是发现了几个野果子,就是有点小,也不太熟。”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个青红色的果子,递给叶景凝,“你尝尝,能解点渴。”
叶景凝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皱着眉说:“有点酸,不过确实能解渴。嫂子,你也尝尝。”
萧云依接过一个,咬了一小口,酸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确实比干咽口水强。
她看着手里的果子,心里更担心了:连野果子都这么少,可见这旱情有多严重。
“咱们得加快速度了,”叶景琛站起身,“争取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镇子,镇子里肯定有井水。要是赶不到,咱们今晚就麻烦了。”
众人不敢耽误,歇了没半个时辰,就又开始赶路。
夕阳西下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镇子的影子。
大家看到希望,都精神了不少,马好像也来了力气,跑得比之前快了些。
“终于看到镇子了!”
叶景凝高兴地喊了起来,“这下有井水喝了,马也能解渴了。”
萧云依也松了口气,靠在叶景琛肩上:“还好赶上了,要是今晚在野外过夜,没水没凉快地儿,真不知道该怎么熬。”
叶景琛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担心,到了镇子就好了。咱们明天在镇子里多买些水囊,多存点水,往后路上也能安心点。”
沈青禾也笑着说:“是啊,到了镇子,我让随从去买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咱们好好吃一顿,也算是缓解缓解这一路的紧张。”
虽然找到了镇子,但大家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那个干涸的湖泊,还有四处可见的干死的鱼虾,都像警钟一样,提醒着他们,这场旱灾,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马车驶进镇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镇子里的人看起来也有些愁眉苦脸,街边的水井旁,还排着不少挑水的人。
叶景琛找了家客栈,先让店家给马喂水,又让人把他们带的水囊都灌满。
“店家,最近这附近是不是旱得厉害啊?”萧父忍不住问客栈老板。
老板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快两个月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干死了,咱们这镇子的井水也降了不少,再不下雨,怕是连井水都要不够用了。”
众人听了,心里又是一沉。
看来,这场旱灾带来的影响,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萧云依没有想到旱灾其实比她以为的时间,出现的还要早很多。
进了客栈,叶景琛先让店家把马牵去后院喂水加料,又让人把带来的空水囊都拿去灌满。
众人折腾了一路,早就又渴又累,各自回房洗了把脸,才聚到大厅准备吃饭。
“店家,有什么能解渴的汤吗?”
萧云依坐下就问,嘴里还带着野果子的酸涩味。
店家擦着桌子应:“有绿豆汤,刚熬好的,放了凉井水镇着,姑娘要不要来一碗?”
“要!给我们每人都来一碗!”
叶景凝抢着说,“再上几个清淡点的菜,这天太热,油腻的吃不下。”
等绿豆汤端上来,大家捧着碗“咕咚咕咚”喝,凉丝丝的汤水滑进喉咙,总算压下了一路的燥热。
萧父喝着汤,突然开口:“明天咱们在镇上多买点东西再走,水囊得多备些,干粮也得加量,万一前面再遇不到水源和镇子,可就麻烦了。”
叶老夫人点头:“是啊,还有伤药,之前杀狼的时候不少人挂了彩,得再补点。对了,再买些布,给孩子们做几件薄衣裳,这天气越来越热了。”
沈青禾放下碗说:“我让随从去办这些事,他们熟门熟路,能买到便宜又好的。水囊我让他们多买五十个,粮食就按咱们二十个人,再带一个月的量,省得路上不够。”
叶景琛道:“辛苦沈公子了,钱的事咱们平分,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哎,说这些干嘛!”
沈青禾摆手,“你们救了我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再说咱们现在是一路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吃完饭,随从们就分头去采买。
叶景琛和萧云宴也没闲着,去街上的铁匠铺,想给队伍里的男人们再打几把刀,之前杀狼的时候,有两把刀都卷了刃。
“老板,能打十把长刀吗?要快,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叶景琛问。
铁匠铺老板正扇着风炉,擦了把汗:“十把?今晚加班能赶出来,就是价钱得贵点,现在铁料也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