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井?”我心头一跳,“这名字听着就邪性。”
三叔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青囊经》里提过,锁龙井是古代高人为镇压恶龙所建。井通九幽,以五金锁链困住龙魂。若井下真是阴契门的老巢,那就麻烦了。”
沈清源掐指推算,眉头越皱越紧:“今日恰逢朔日,阴气最盛。此时下井,凶险万分。”
“等不了月圆了!”慕昭云握紧长剑,“那鬼将说月圆之夜要来取龙珠,咱们只剩三天。”
张楠忽然轻咳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我赶紧扶住她,发现她手腕上的黑气又蔓延了几分。
“镜灵……在示警……”她虚弱地靠在我肩上,“井下有东西在召唤它……”
看来非下去不可了。三叔让我们准备法器,他则用朱砂在每人掌心画了道“辟邪印”。
“记住,井下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三叔特别叮嘱我,“龙珠至阳,最容易引来邪物幻象。”
井口幽深,寒气逼人。我们顺着绳索缓缓下降,越往下,空气越阴冷。约莫下了十丈,终于踩到实地。
“这哪是井,简直是个地宫!”小王惊呼。
眼前是个巨大的石窟,八根刻满符文的青铜柱立在八方,每根柱子都连着碗口粗的铁链,齐齐指向中央一个水池。池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浮着薄冰。
“八卦锁龙阵。”三叔倒吸凉气,“好大的手笔!”
沈清源蹲下检查铁链,脸色突变:“锁链被腐蚀了!有人在用阴血污染阵法!”
果然,铁链上沾着黏稠的黑血,正滋滋冒着青烟。池水开始翻涌,隐约可见一条龙影在痛苦挣扎。
“有人比我们早到了。”慕昭云剑指前方。
阴影处走出个黑袍人,正是那个鬼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阴契门徒,正在池边布置着什么。
“来得正好。”鬼将狞笑,“正好用你们的血完成最后的祭礼。”
他挥手甩出数道黑气,直取张楠。我急忙运转龙珠,金光护住她身前。黑气撞在金光上,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结阵!”三叔大喝。
我们按五行方位站定,将真元注入青铜柱。柱子上的符文逐一亮起,铁链哗啦啦收紧,池中的龙影渐渐平静。
“徒劳!”鬼将狂笑,“锁龙井的阵法早已被我们破坏大半,今日就是恶龙脱困之时!”
他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道血符。血符落入池中,池水顿时沸腾起来。更糟的是,张楠突然抱住头惨叫,铜镜脱手飞出。
“镜灵……被控制了!”
铜镜悬浮在半空,镜面射出一道黑光,正中其中一根青铜柱。柱子剧烈震动,上面的符文迅速暗淡。
“不好!”沈清源惊呼,“他们在用镜灵破坏阵眼!”
我冲向铜镜,却被几个阴契门徒拦住。眼看第二根柱子也要被破坏,一直沉默的小李突然掏出一把糯米撒出去。
“看我的!”
糯米沾到阴契门徒身上,立刻冒起青烟。趁他们躲闪的间隙,我突破包围,一把抓住铜镜。
入手冰凉刺骨,镜中浮现出张楠痛苦的脸。
“崽崽……镜灵被井下的怨气污染了……必须用龙珠净化……”
我毫不犹豫,将龙珠之力注入铜镜。金光照耀下,镜中的黑气如潮水般退去。张楠长舒一口气,重新掌控了铜镜。
“小心!”她突然推开我。
一道黑气擦着我耳边飞过,击中身后的石壁,腐蚀出一个大洞。
鬼已经趁乱完成了最后的仪式。池水轰然炸开,一条黑龙破水而出!
但它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龙身千疮百孔,龙鳞大片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浑浊无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这是……腐龙!”三叔声音发抖,“他们用邪术把龙魂污染了!”
腐龙仰天咆哮,震得整个地宫簌簌落石。它不分敌我,一口黑炎喷出,几个躲闪不及的阴契门徒瞬间化作枯骨。
“阵法要撑不住了!”沈清源指着开始崩裂的青铜柱。
鬼将却哈哈大笑:“成了!腐龙现世,看你们还能如何!”
慕昭云突然跃起,长剑直取腐龙眉心:“我来牵制它,你们快修复阵法!”
可她还没靠近,就被腐龙一爪拍飞,重重撞在石壁上。
“慕姐!”小王惊呼。
眼看腐龙又要喷吐黑炎,张楠举起净化后的铜镜:“镜灵,助我!”
镜光化作屏障,勉强挡住黑炎。但腐龙的力量太强,镜光正在快速消退。
我福至心灵,想起《御龙诀》中记载的“龙魂共鸣”。既然腐龙是被污染所致,或许可以用龙珠唤醒它残存的灵智?
“帮我护法!”我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入龙珠。
这一次,我不再抗拒龙珠的意志,而是主动接纳。识海中,一条小金龙浮现,与我神魂交融。
当我再次睁眼,看到的不再是恐怖的腐龙,而是一个被黑链锁住的痛苦灵魂。
“我明白你的痛苦……”我轻声说,龙珠之力如涟漪般扩散。
腐龙动作一滞,浑浊的龙目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它很快又被怨气控制,疯狂挣扎起来。
“不够!”三叔咬牙,“需要至阴之物中和怨气!”
张楠闻言,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腐龙:“我身负镜灵,血液中蕴含太阴之力!”
鲜血落在腐龙身上,发出滋滋声响,黑气竟然真的淡了几分。
见状,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三叔布下清心阵,沈清源诵念度人经,慕昭云则以剑气逼退想要干扰的鬼将。
在众人合力下,腐龙终于暂时平静下来。它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一头撞向最大的那根青铜柱!
“不要!”我惊呼。
但为时已晚。青铜柱轰然倒塌,整个地宫开始崩塌。腐龙用最后的力量缠住鬼将,带着他一起沉入池底。
“快走!”三叔拉起我们冲向出口。
就在我们爬出井口的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锁龙井彻底塌陷,扬起漫天尘土。
尘埃落定后,井口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深坑。
“它为什么……”张楠声音哽咽。
我望着深坑,心中明悟:“它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愿继续被控制为祸人间。”
这一战,我们赢了,却高兴不起来。
“休息吧,”三叔拍拍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