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龙吟震得整座古城都在颤抖。夜空中的龙影痛苦翻滚,片片龙鳞在月光下反射出凄冷的光。
“血祭已经开始,阴阳两界的平衡正在被打破。”老农扶着古柏勉强站起,脸色苍白如纸,“守脉人世代守护的不仅是龙脉,更是阴阳两界的结界。”
清虚道长的声音突然从通讯符中传来:“全城异变!活人见鬼,亡魂游荡,阴阳两界的结界正在瓦解!”
我和张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先去龙眼!”我背起老农,与张楠快速离开古寺。
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许多市民惊恐地指着空中,那里有半透明的鬼影在飘荡。更有人跪地痛哭,呼唤着已故亲人的名字——他们真的见到了逝去的家人。
“结界薄弱处,阴阳相交。”老农在我背上虚弱地说,“古籍记载,每逢乱世,阴阳两界的屏障就会变薄。但这一次...是被人为撕裂的。”
赶到龙眼所在的居民楼时,三叔和清虚道长正在楼顶布阵。慕昭云带着小李小王在楼下抵御不断涌来的鬼影。
“情况有多糟?”我放下老农,急切地问。
三叔指着天空:“你看月亮。”
我抬头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皎洁的圆月,此刻竟泛着诡异的血红。月华洒落,在地面投射出斑驳的血色光影。
“血月现,阴阳乱。”清虚道长沉声道,“阴契门以万灵血祭催化龙气,强行撕裂结界。若不阻止,阴阳两界将彻底融合。”
张楠突然指向远处:“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大雁塔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另一个世界的景象:荒芜的土地,游荡的亡魂,还有...一支正在集结的阴兵军队。
“他们在召唤阴兵!”三叔脸色大变,“一旦阴兵过界,整座城市都将沦为鬼域!”
老农挣扎着站起:“必须修复结界。但需要...需要守脉人的心血为引。”
他取出一个古朴的玉佩:“这是‘定界玉’,历代守脉人以心血温养。如今...是时候了。”
清虚道长拦住他:“不可!一旦用心血催动定界玉,你必死无疑!”
“总要有人牺牲。”老农平静地笑着,“我守护这道结界六十年,如今能与它同存共死,是宿命。”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佩上。玉佩顿时发出柔和的白光,光芒所及之处,游荡的鬼影渐渐淡化。
“还不够。”老农摇头,“需要更多守脉人的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应声。一道道白光从城市的不同方位亮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
“是其他守脉人!”清虚道长惊喜道,“他们都在响应定界玉的召唤!”
老农欣慰地点头:“好,好...西安城七处守脉,总算没有断绝。”
他盘膝坐下,将玉佩放在胸前:“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三叔、清虚道长、我和张楠同时将真元输入老农体内。定界玉的光芒越来越盛,逐渐笼罩全城。
空中,血月开始褪色,阴阳两界的漩涡也在缓缓闭合。那些游荡的鬼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却不得不退回属于他们的世界。
就在我们以为即将成功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底冲出,直扑老农!
“小心!”慕昭云及时出现,长剑挡住黑影。
那是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鬼将,面目狰狞,手持长戟:“区区凡人,也敢阻拦阴兵过界?”
老农不为所动,继续催动定界玉。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生命气息在不断流逝。
“坚持住!”三叔大喝,全力输出真元。
鬼将冷笑一声,长戟挥舞,阴风呼啸。慕昭云虽然剑法精妙,但在阴气侵蚀下,渐渐落入下风。
我正要上前相助,张楠却拉住我:“让我来。”
她举起铜镜,镜面映出鬼将的身影。令人惊讶的是,镜中的鬼将竟显得十分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照妖镜?”鬼将惊呼。
“不。”张楠轻声道,“这是‘明心镜’,照见的是你的本心。”
镜中的鬼将开始变化,从狰狞的魔将变成一个哭泣的孩童。原来他生前是个战死的少年将军,因执念太深,无法超生。
“我...我这是...”鬼将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定界玉的光芒适时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渐渐淡化,脸上却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谢谢...”他轻声说,随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老农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极点,但他依然坚持着催动定界玉。终于,空中的漩涡完全闭合,血月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成功了...”老农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手中的定界玉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出最后的光芒,随后化作无数光点,洒向整座城市。
清虚道长俯身检查后,沉重地摇头:“他走了。”
我们沉默地看着老农安详的遗容,心中充满敬意。这位默默守护结界一生的老人,最终为守护这座城市献出了生命。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市民们陆续走出家门,对昨夜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只有少数敏感的人,隐约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空气格外清新。
“结界暂时稳定了。”清虚道长说,“但阴契门不会就此罢休。”
三叔点头:“他们既然能撕裂一次结界,就能撕裂第二次。我们必须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张楠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城市,轻声道:“阴阳两界本该互不干涉。强行打破平衡,只会带来灾难。”
我看着手中老农留下的定界玉碎片,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