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破屋子漏风,油灯的火苗被吹得直晃。三叔盯着桌上那个紫金匣子,半天没说话。
“三叔,这玩意儿到底跟龙有啥关系?”我实在憋不住了。
他搓了把脸,翻开那本快散架的笔记本:“老祖宗的书里啥都记了。《说文解字》说龙是鳞虫之长,能变大变小,春天上天秋天入水。《山海经》里还记了个烛龙,睁眼是白天闭眼是黑夜,身长千里——当然这个有点玄乎。”
张楠吃了鲛人泪,脸色好多了,她插了句:“我脑子里那些镜子的记忆碎片里,好像有龙在云里翻腾,底下看着像是古长安的城楼。”
“长安?不就是现在的西安?”小王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抬头。
这时候小李突然举着手机喊起来:“我去!你们快看这个!”
我们凑过去,是他刷到的一条视频。标题写着“西安雷雨夜惊现不明飞行物”,拍摄时间就是上个月。视频里电闪雷鸣,乌云里确实有个长长的黑影在扭动,看着跟蛇似的,但比蛇大太多了。
“这不会是p的吧?”小王怀疑地说。
“不止这一个,”小李又翻出几个视频,“四川、济南都有人拍到过类似的东西,都是这种长条形的,在云里钻来钻去。”
三叔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东西出现的时间地点……太巧了。”
“三叔,你的意思是?”我问。
他放下手机,指着紫金匣:“阴契门费这么大劲搞鲛珠,又惦记黄河底下那口邪门棺材,我怀疑他们是想搞条龙出来。”
“造龙?!”我们都愣住了。
“古籍里确实有记载,特定条件下可以人工培育龙种,”三叔说,“《河图》里就写过不同金属千年化龙。水晶棺能聚阴气,鲛珠有水灵之力,要是用邪术把它们融合……
他话没说完,张楠突然按住胸口,铜镜在她怀里微微发烫:“镜灵又不安分了……它告诉我,阴契门就是在找龙气最盛的地方,想用这些材料造一条受他们控制的龙!”
慕昭云一直靠在门边擦剑,这时突然开口:“西安是十三朝古都,龙气汇聚。如果他们要行动,肯定会选那里。”
“没错,”三叔一拍桌子,“我们必须去西安。不管他们是真造龙还是假造龙,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正说着,外面突然下起暴雨,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在一声特别响的炸雷之后,我们隐约听见云层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不像任何已知动物的叫声。
“这什么声音?”小李吓得一哆嗦。
三叔快步走到窗边,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宋史》里记载过,龙吟声像牛叫。刚才那声音……很像。”
雨越下越大,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云层里游动。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这西安是非去不 可了。
“收拾东西,天亮就出发。”三叔说,“我倒要看看,阴契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收拾东西,天亮就出发。”三叔沉声道,目光却还盯着窗外翻涌的乌云。
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瓦片上噼啪作响。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将整个海滩照得亮如白昼。
“我的天......”小李指着海面,声音发颤。
借着闪电的光芒,我们清楚地看到,离岸边不远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波涛中翻滚。它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十几米长,布满暗青色的鳞片,在雷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是蛟!”三叔瞳孔猛缩,“《述异记》有云:‘蛟千年化为龙’,这东西还没完全化龙,但已经非同小可!”
那黑影在浪涛中猛地一摆,长长的尾巴拍在海面上,激起数米高的浪花。它似乎在痛苦地挣扎,庞大的身躯不停扭动。
“它好像受伤了。”张楠扶着门框,脸色凝重,“我能感觉到......它在痛苦地嘶鸣。”
果然,在又一道雷声的间隙,我们隐约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牛吼,又带着蛇类的嘶嘶声。
“你们看它的腹部!”慕昭云眼尖,指着黑影的下半部分。
在又一道闪电照亮海面时,我们看清了——那蛟龙的腹部插着几根粗大的黑色弩箭,箭杆上刻满了阴契门的符文,伤口处还在不断渗出暗色的液体。
“是阴契门干的!”我握紧拳头,“他们不是在找龙,是在捕猎蛟龙!”
三叔脸色铁青:“我明白了。鲛珠属水,水晶棺聚阴,而即将化龙的蛟身具龙气......他们是要用这些材料,强行催化这条蛟龙化为真龙,再加以控制!”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传来马达声。三艘快艇破浪而来,艇上黑衣人手持特制的弩箭和渔网,正试图包围那条受伤的蛟龙。
“不能让他们得手!”三叔当机立断,“蕴钰,你金丹初成,试试能不能干扰他们!昭云,你剑法凌厉,负责切断他们的渔网!小李小王,你们保护好张楠!”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内的金丹。一股灼热的真元流遍全身,在掌心凝聚成一团金色的光芒。
“去!”
我双手一推,金光如箭矢般射向最近的一艘快艇。轰的一声,快艇侧面被炸开一个大洞,开始进水倾斜。
“有埋伏!”快艇上的黑衣人大惊。
慕昭云趁机一跃而起,长剑在夜空中划出数道寒光,精准地切断了罩向蛟龙的渔网。
那蛟龙似乎意识到我们在帮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猛地向深海处游去。
“追!”阴契门长老在另一艘快艇上气急败坏地大喊。
“不能让他们追上!”三叔取出几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向海面一抛。
符箓入水,顿时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将另外两艘快艇逼退。
趁着这个空当,那蛟龙已经潜入深海,消失不见。
雨渐渐小了,海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但我们都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它伤得很重,”张楠轻声说,“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和......愤怒。”
三叔望着蛟龙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蛟龙修行千年,本可顺其自然化龙。如今被阴契门所伤,若真被他们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去西安,”我下定决心,“既然阴契门下一步肯定会在那里行动,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