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带来东瀛邪物与惊悚画面的苏女士后,堂屋内气氛凝重。蕴钰和美玲初开天眼,尚在适应这光怪陆离的新世界,方才门外那股带着恶意与束缚感的阴气虽悄然退去,却仍令人不安。
三叔沉吟片刻,决定从已知线索入手。他让阿才叔通过老关系,查探那位曾来电求助、疑似“阴传法师”的唐山神婆,以及可能与“八爷”有关的唐家旧事。
几经辗转,他们联系上一位知晓内情、与那神婆相熟的老信客。在一间茶垢斑驳的老茶馆里,这位满口黄牙的老信客压低嗓音,讲述了一段关于“活运借葬”的骇人秘辛。
“这事儿啊,得从老唐他们家祖上说起。”老信客嘬了口浓茶,眯眼回忆,“那还是民国年间,老唐的爷爷——咱们就叫唐老太爷吧——得了痨病,眼看不行了。”
“人将死时易走极端。不知唐老太爷从哪儿得来个‘借运改命’的邪法!他不想自己活,是想用残命换唐家后世富贵!”
林淼道长适时追问:“具体如何操作?”
老信客声音压得更低:“他们爷仨——唐老太爷、他同样咳血将死的大儿子,还有老唐他爹(当时还是个半大少年)——偷偷摸到京郊一处被盗空的前朝官墓。墓里早被洗劫一空,只剩棺椁和原主尸骨。”
“你们猜他们干了啥?”老信客环视众人,续道,“他们把原墓主尸骨从棺中拖出,胡乱弃于墓角!接着,唐老太爷与他那病重的大儿子,双双躺进那口冰冷的旧棺!”
蕴钰听得脊背发凉,美玲亦蹙紧眉头。开天眼后,她们更能想象墓中阴森死寂。
“最后,是老唐他爹——那亲儿子、亲弟弟——从外头把盗洞重新堵死!还在墓外草草做了场献祭仪式!”老信客连连摇头,“您说这不是胡闹吗?墓穴早破,地气泄尽,如漏底破碗,何处借运?蠢钝至极!”
“死在墓中的不止唐老太爷一人?”三叔敏锐捕捉关键。
“对喽!”老信客一拍大腿,“他那大儿子也一同进去了!据说这爷俩躺棺后自知难逃一死,怕受煎熬,竟在棺内自尽!见了血了!”
“棺中见血,大凶中之凶!”林淼道长面色骤变,“强占阴宅,弃人尸骨,此非借运,实结不死不休之阴债!”
“可不嘛!”老信客嗤笑,“可笑老唐他爹还做着家族转运美梦。结果如何?唐家照旧穷困!而他这亲手送父兄赴死、曝尸原主之人,报应最快——不出几年便暴病身亡。”
“老唐他爹早逝,连他年轻时那场怪病,据说皆源于此,正是祖业反噬!”
阿才叔咋舌:“这爷俩够狠,可办事真是……又蠢又毒!”
三叔沉声道:“此法强夺他人祖荫,掠夺残余气运,与先前所见改换命格邪术同出一源,皆逆天而行,损人不利己。稍有不慎,便业力缠身,祸延子孙。”
“也就是说,老唐知晓祖上这些事?”蕴钰追问。
“他自然知晓!”老信客断言,“当年他重病,他娘求到我认识那位神婆。神婆发功暂稳其状,取其八字一看——祖业深重,冤债累累!逼问之下,他娘才哭诉这段祖上丑事。”
茶馆内一时寂然。众人仿佛穿透时光,见证那盗墓、弃尸、活人躺棺、血染棺木的癫狂,更感受那绵延数代、纠缠不清的沉重业力。
“活运借葬……”三叔喃喃低语,眼中锐光一闪,“或许八爷收集至阴怨灵,目的非我们先前所想。此类‘借运’、‘转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