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与黑袍人交手后,村子里安静了几天。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体内的印记虽被三叔暂时压制,却仍像一颗毒瘤,隐隐散发着寒意。
这天午后,三叔把我叫到书房。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书桌上摊开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还有笔墨纸砚。
“蕴钰,我们之前的对手,用的多是邪法外道。但接下来,恐怕要遇上更诡谲的手段。”三叔指着其中一本《姓名汇考》,“今天,我教你姓名学中的测字之术。”
我有些不解:“三叔,名字真能影响人的命运?”
“名字是人一生的符咒。”三叔研墨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鬼”字,“你看这个字,上半部分像不像一张面具?下半部分是个‘儿’,意指面具下的东西。名字中的每一个字,都暗藏玄机。”
他让我写下自己的名字“陈蕴钰”,然后逐字分析:“‘陈’字,左耳右东,耳为听,东为震,主变动。说明你这一生,注定要在变动中求存。‘蕴’字,上草下温,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至于‘钰’...
三叔的笔尖在“钰”字上停顿:“金字旁,主刚硬;玉字底,主温润。金玉相克,本是凶兆。但你命格特殊,反倒成了相济之势。”
我听得入神,忽然想起赵总之前遭遇的种种怪事:“三叔,那赵总的名字...”
“我正要说到他。”三叔又铺开一张纸,写下“赵友乾”三字,“你看这个‘友’字,左撇如刀,右捺似锁,主交友不慎,易遭暗算。‘乾’字看似刚健,但与‘友’字相连,就成了‘以友窥天’的格局,注定要被身边人算计。”
就在这时,阿才急匆匆跑来:“三爷,赵总又出事了!他说公司新来的秘书突然发疯,用血在墙上写满了他的名字!”
我们赶到赵总公司时,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被保安按在地上,双目赤红,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迹。墙上用血写满了歪歪扭扭的“赵友乾”三个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三叔盯着那些血字看了片刻,忽然道:“这不是普通的发疯。你看这些字的笔画,每一笔都带着咒力。”
他取出一张黄纸,让我照着墙上的血字临摹。当我写到“友”字的最后一捺时,毛笔突然一沉,纸面上竟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果然如此。”三叔冷笑,“有人用他的名字下了咒。这秘书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他让我取出七盏油灯,按北斗方位摆好,又在每盏灯下压一道解咒符。当第七盏灯点亮时,墙上的血字开始蠕动,像是有生命般挣扎起来。
“蕴钰,现在用我教你的测字法,破他的名咒!”
我凝神静气,回想三叔的教导。笔尖蘸着特制的朱砂,在“友”字的那一捺上轻轻一点。只听“嗤”的一声,那一笔竟在纸上燃烧起来!
几乎同时,地上的女秘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团黑气从她口中喷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找到你了。”三叔抬手打出一道符箓,那人脸尖叫着消散在空气中。
女秘书悠悠转醒,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赵总惊魂未定地擦着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用你的名字做文章。”三叔沉声道,“名字是人在世间最重要的符号之一。一旦被邪术利用,轻则运势低迷,重则性命不保。”
回程的路上,三叔显得忧心忡忡:“能用出这等手段,说明对方阵营里有精通姓名学的高人。蕴钰,你体内的印记,恐怕也是通过类似的方法种下的。”
我摸着胸口,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名字的重量。原来最简单的笔画里,也藏着最深的杀机。
天黑了,我咋感觉那远处的山峰里,一直有人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