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戏服还散落一地,那幽幽的唱戏声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都别动!三叔突然低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横在胸前,那东西还没走。
阿才叔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罗盘摔了:三叔公,您别吓我啊!
林淼道长闭目凝神,手指在罗盘上轻轻划动:三叔说得对,阴气还在凝聚,而且......更重了。
我屏住呼吸,隐约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板。声音来自片场最深处的道具间,那里堆满了拍摄用的老物件。
来了。三叔眼神一凛,从布袋中抓出一把糯米,都退后!
道具间的门一声自己开了条缝。透过门缝,能看见里面挂着几件残破的戏服,其中一件大红戏袍尤其显眼,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小心那件红袍子。三叔压低声音,红衣厉鬼,最是难缠。
突然,那件红戏袍无风自动,袖口处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让我来!林淼道长上前一步,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他咬破指尖,在符纸上飞快画下一个复杂的符文: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红袍,却在距离它三尺的地方突然熄灭。
不好!三叔脸色大变,这鬼物道行不浅!
红袍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袖口处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指细长,指甲漆黑。它缓缓抬起,指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快布阵!三叔喝道,蕴钰,你去东南角!玲丫头,守住西北位!阿才,把剩下的糯米撒在四周!
我们依言而动。我快步跑到东南角,从怀中取出五枚铜钱,按照五行方位摆好。美玲则在西北角点燃了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
就在这时,红袍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整个道具间的门窗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张泛黄的纸张从门缝中飘出,在空中打着旋儿。
我定睛一看,那些纸上都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与之前在湘西见到的邪符如出一辙,但笔触更加狰狞。
鬼画符!林淼道长惊呼,这鬼物竟然会画符!
三叔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看来我们遇到的不简单。这些符咒我在师门古籍上见过,是失传已久的阴煞符,专门用来聚集阴气、炼化鬼物。
空中的符纸突然无火自燃,化作一个个幽绿色的火球,朝我们飞来。
小心!三叔挥动桃木剑,剑身泛起金光,将飞来的火球一一击碎。
但火球越来越多,符纸仿佛无穷无尽。更可怕的是,每张符纸燃烧后,空气中就多了一分阴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美玲急道,得想个法子破了它的根本!
林淼道长突然眼睛一亮:三叔,用五雷符!至阳克至阴!
三叔闻言,立即从布袋中取出一张特制的黄符。这张符比寻常符纸大了不少,上面用金粉画着复杂的雷纹。
蕴钰,护法!三叔喝道。
我立即取出七星剑,守在三叔身前。美玲也取出祝由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在我们周围布下一层淡淡的金光。
三叔脚踏罡步,手掐雷诀,口中诵咒: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
随着咒语声,他手中的五雷符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光。片场上空隐隐传来雷鸣声。
那红袍似乎察觉到危险,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所有符纸同时燃烧,化作一个巨大的绿色火球,朝我们扑来。
三叔将五雷符猛地抛出。
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闪电,与绿色火球撞个正着。
刺目的白光闪过,整个片场剧烈震动。等我们睁开眼睛,只见那件红袍已经化作飞灰,空中的符纸也尽数消散。
结、结束了?阿才叔颤声问道。
三叔却没有放松警惕,他走到道具间前,从灰烬中捡起一片残破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虽然残缺,但仍能看出一个诡异的图案。
这是......三叔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有人在用厉鬼炼符。看来我们惹上大麻烦了。
远处,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唱戏声,这次却带着几分得意:
画符......要用心......
林淼道长叹了口气:这下可好,咱们碰上会画符的鬼了。
三叔将残符收入怀中,眼神锐利:
既然它要玩,那咱们就陪它玩玩。我倒要看看,是它的鬼画符厉害,还是我的五雷正法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