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运法阵与三叔招魂
我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两天,胸口那股被反噬的闷痛才稍稍缓解。阿才守在我床边,眼睛熬得通红,见我醒来,几乎是扑了过来。
“蕴钰,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第一句话就是:“三叔怎么样了?”
阿才的眼神黯淡下去,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呼吸很弱...我按你说的,每天给他喂点参汤吊着。”
心沉了下去。招魂失败了,三叔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是林晚的经纪人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师傅,不好了!晚晚她...她今天在片场突然晕倒了!医生说查不出原因,就是身体机能急速衰退,像是...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样!”
我心头一凛,强撑着下床:“我马上过去。”
赶到医院时,林晚躺在VIp病房里,脸色苍白得吓人,比上次见她时瘦了一大圈,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她的经纪人。
“就这两天,特别明显。晚晚总说累,睡不醒,今天拍戏时直接就晕过去了。”
我走到床边,凝神细看。这一看,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林晚的眉心处,隐约浮现出一缕极细的灰黑色丝线,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丝线正缓缓蠕动,如同活物,在不断抽取她的生机。
这是...“夺运抽魂丝”!
我猛地想起三叔说过的一种邪阵——七星夺运阵。此阵极其阴毒,以七处至阴之地为基,用被施术者的贴身之物或毛发血液为引,布下阵眼。阵法一旦启动,就能隔空抽取被施术者的气运、精力,甚至魂魄!
林晚眉心的这根丝线,分明就是被阵法锁定的标志!
“她最近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没有丢失过贴身物品?”我急问。
经纪人努力回想,突然道:“对了!大概一周前,晚晚参加一个品牌活动,回来后发现戴了很久的一条项链不见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难过了好久!”
项链...贴身之物...至阴之地...
我猛地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看林晚近期的行程。当她看到其中一个活动地点时,我的手指顿住了——城北废弃的纺织厂!那里曾经是乱葬岗,阴气极重!
“阿才,快!我们去城北纺织厂!”我拉起阿才就要往外冲。
“可是蕴钰哥,你的身体...”
“顾不上了!先走,”我咬牙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们驱车赶到城北废弃纺织厂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破败的厂房染上一层诡异的光晕。刚一靠近,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厂区深处传来,体内的精气都隐隐有被抽离的迹象。
“你在外面等着,发现不对立刻报警!”我嘱咐阿才,独自走进厂房。
厂房内部昏暗阴森,到处都是蛛网和废弃的机器。我循着那股吸力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在厂房最中央的空地上,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七盏黑色的油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灯油漆黑粘稠,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每盏灯旁边,都摆放着一件女性的贴身物品,有口红、梳子、手帕...而正中央的天枢位,赫然放着一条精致的项链,正是林晚丢失的那条!
七盏灯的幽绿火焰,正通过七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丝线,遥遥连接着远方。其中最为粗壮的那条,直指医院的方向——那是连接着林晚的夺运丝!
而在阵法旁边,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口中念念有词。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身形,分明就是李曼!
“住手!”我厉声喝道。
李曼缓缓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陈师傅,你来得正好。这个阵法,正好缺一个有道行的人来做阵眼呢。”
她话音未落,手中突然多了一个木偶,那木偶的眉眼,竟与我有几分相似!
我心中警铃大作,正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脚下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圆圈,将我牢牢困住。
“你以为我只会下降头吗?”李曼阴森地笑着,“这个七星夺运阵,才是八爷真正的手段。林晚的气运,你的道行,都将成为八爷的养料!”
我感到体内的精气正在快速流失,意识开始模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怀中的一个东西突然变得滚烫——是三叔的烟斗!
烟斗散发出柔和的白光,那光芒中,我仿佛看到了三叔虚弱的笑脸。他用尽最后一丝魂力,在烟斗中留下了一道保命的神念!
“蕴钰...记住…...北斗主死,亦主生...”
三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虽然微弱,却如醍醐灌顶!
对啊!北斗七星,既能夺运,亦能赐福!这个阵法的核心是模仿北斗,那么它的生门就在...
我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天权”星位的那盏灯上!天权属文曲,主智慧生机,是七星中唯一的变数。
我用尽全身力气,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混合着最后的法力,猛地喷向天权位的油灯!
“破!”
幽绿色的火焰应声而灭!阵法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趁此机会,我挣脱束缚,迅速掏出七张符纸,以血为墨,在每盏灯旁画下【逆转符】。
“北斗七星,听吾号令!夺运化赐,逆转乾坤!”
符成瞬间,七盏灯的幽绿火焰齐齐变成金色,七条夺运丝应声而断!远在医院的我感到一股暖流回归体内,而李曼则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显然受到了阵法的反噬。
“你...你竟然...”她惊恐地看着我,转身想跑。
我岂能让她得逞,一道五雷符甩出,正中她的后背。她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处理完了李曼,我顾不上休息,直接赶回住处。阵法已破,现在是招魂的最佳时候!
我重新摆下七星灯阵,但这一次,我没有用精血为引,而是将三叔的烟斗置于阵眼。烟斗上还残留着三叔最后的神念,这是最好的指引。
“三叔,阵法已破,邪祟已除,您可以安心回来了。”我轻声呼唤,不再声嘶力竭,而是带着笃定的温柔。
七盏油灯的火焰平稳地燃烧着,金色的光芒温暖而祥和。渐渐地,我看到点点星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烟斗之中。
当最后一颗星芒没入烟斗时,床上的三叔缓缓睁开了眼睛。
“假小子...”他虚弱地笑着,“干得不错啊。”
我跪在床边,直接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