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执事的赠予和藏经阁的收获,让云逸看到了希望,但也带来了新的压力。无瑕凝气丹的成功验证了思路,但想要在大比中走得更远,仅靠凝气丹远远不够。他需要尝试炼制其他丹药,甚至开始构思那本《万物机理推演》中隐约提及的、将不同力量体系结合的“符丹”雏形。
这需要更多的实践,以及一些在丹堂坊市难以买到、或者价格昂贵的特定辅药。青云门后山范围广阔,灵气浓郁,生长着不少低阶灵植,是底层弟子获取免费材料的主要途径。
这天清晨,云逸便带着简易的药锄和布袋,踏入了后山。他依照原身模糊的记忆和自己对植物习性的理解,在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林间仔细搜寻。有造化灵泉带来的敏锐感知,他寻找和辨识药材的效率比原身高了数倍,不到半日,布袋里便多了几株品相不错的“清心花”和“铁骨藤”,正是他接下来准备尝试炼制的“锻骨丹”所需。
就在他小心地将一株生长在石缝间的清心花连根挖出,准备起身时,三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后转出,呈品字形挡住了他返回的狭窄山路。
为首之人,正是脸色阴沉的李虎。他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显然是专修炼体功法的体修。
“哟,这不是我们丹堂新晋的‘天才’吗?不在炼丹房好好待着,跑这后山来捡垃圾了?”李虎抱着双臂,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目光扫过云逸手中那株品相完好的清心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云逸心中一沉,知道来者不善。他将药材放入布袋,系好,平静地看向李虎:“李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李虎嗤笑一声,向前逼近两步,“我就是好奇,你上次那无瑕丹药,到底是怎么‘顿悟’出来的?说出来让师兄我也学习学习?”
“侥幸而已,不足挂齿。”云逸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体内微薄的灵力开始悄然运转。经过这段时间造化灵泉潜移默化的滋养,他这具身体的素质比刚穿越时强了不少,但面对三个明显修为高于他、且擅长近战的对手,形势极其不利。
“侥幸?我看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吧!”李虎脸色一寒,厉声道,“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上次王执事给你的材料和灵石,都交出来!再跪下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承认你上次是作弊,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他身后的两名体修也捏着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脆响,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李虎,宗门禁止弟子私斗抢夺。”云逸握紧了拳头,声音冷了下来。
“私斗?谁看见了?”李虎狞笑,“这后山荒僻,就算打断你几条腿,谁又能证明是我们干的?顶多算你学艺不精,被妖兽伤了!动手!”
他一声令下,左侧那名体修弟子一个箭步蹿上,蒲扇般的大手带着恶风,直接抓向云逸的面门!速度极快!
云逸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同时一拳捣向对方肋下。这是他结合现代搏击理念和原身粗浅拳法自保的招式。
“砰!”
拳头击中目标,却感觉像是打在了坚韧的牛皮上,对方身形只是晃了晃,反而云逸自己被反震得手臂发麻。
“废物就是废物!给我躺下!”那体修弟子吃痛,怒骂一声,另一只手化爪为拳,猛地砸向云逸的胸口。
云逸勉强架起双臂格挡。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整个人被砸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树上,震得枝叶乱颤,手中的布袋也脱手飞出,辛苦采集的药材散落一地。
另一名体修弟子见状,也冷笑着上前,一脚踹向云逸的小腹。
云逸忍着胸口的闷痛,就地一滚,险险避开,模样狼狈不堪。他空有灵泉改善的体质和超越此界的知识,但缺乏实战经验和有效的攻伐手段,在绝对的力量和人数差距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李虎看着云逸狼狈躲闪的样子,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两名体修弟子攻势更急,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云逸只能凭借灵活些的身法和树木遮挡勉力周旋,但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传来阵阵剧痛。
眼看其中一人瞅准空档,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扫向他的头部,这一下若是踢实,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细微却无比锋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银色剑气,如同切豆腐般悄无声息地掠过!
“噗!噗!噗!”
三名正围攻云逸的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同时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开外的地上。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每个人都脸色煞白,气息紊乱,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立刻爬起来,看向某个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云逸喘着粗气,倚着树干站直身体,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凌墨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面无表情。他甚至没有看那三个倒地呻吟的家伙,冰冷的目光落在略显狼狈的云逸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刚才出手击飞三人的不是他。
他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寒泉,没有任何起伏:
“宗门禁止私斗。”
“要打,去擂台。”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云逸回应,身形微微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林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散落一地的药材。
云逸揉着发疼的肩膀,看着凌墨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三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李虎等人,心情复杂难言。
又一次。
他救了他。
依旧是那样看似巧合,那样轻描淡写,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