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迈步走入小阁,只见董胖子腆着个硕大的肚子,正半躺在铺着虎皮的榻上,一双小眼睛半开半闭,透着浑浊的精光。
而在他身侧,如同铁塔般站立的,正是吕布。
那家伙手按腰间宝剑,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吕布……此人乃最大变数,有他在,任何计划都得快、准、狠,绝不能有丝毫拖泥带水。
“孟德,今日为何磨蹭到这会儿才来?”
董胖子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质问一个迟到的家奴。
曹操躬身一拜,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谄媚笑容:“哎呀,丞相息怒!非是臣有意来迟,实是臣那匹坐骑,乃凡庸劣马,脚力不济,一路颠簸,把臣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才耽误了时辰。”
他心里却在暗骂不止:刘弥啊刘弥!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子!
当年在白马寺说得天花乱坠,拍着胸脯说帮我搞一匹千里良驹,结果呢?
一别数年,连根马毛都没见到!
害得老子今日骑着一头破驴来行此等惊天大事,平白添了三分风险!
这笔账,我记下了!
待我大事得成,定要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董胖子听罢,哈哈大笑,整个胸脯都在颤抖:“原来是为了一匹劣马!这有何难?区区小事,也值得你愁眉苦脸!奉先!”
“孩儿在!”吕布应声而出,声如闷雷。
“去马厩里,为孟德挑一匹最精神的西凉骏马赏他!就说是我送的!”
董胖子挥了挥手,豪气干云,仿佛赏赐的不是马,而是一件玩具。
曹操心中一喜,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连连拜谢:“丞相厚爱,臣万死难报!”
好!好一个董卓!
你越是自大,便离死越近!
这匹马,或许就是我逃生的关键!
他知道,董胖子虽肥,但天生神力,若正面硬拼,自己绝无胜算。
他必须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曹操与董胖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朝堂政务聊到军旅趣闻,曹操应对自如,逗得董胖子开怀大笑。
这蠢货,三言两语便被哄得心花怒放,可见其志得意满,已无半点防备。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聊着聊着,董胖子那庞大的身躯似乎觉得坐累了,不耐烦地挪了挪,干脆侧身躺在了榻上,正对着墙上的一面铜镜。
机会来了!
曹操心中狂喜,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来了!就是现在!
董贼,你气数已尽!
我曹操该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
一步登天,就在此举!
他的手,悄然握住了怀中的刀柄。
就在他指尖发力,刚刚将七星宝刀抽出寸许,那寒光一闪的瞬间——
“孟德!你拔刀欲要何为?!”
董胖子那慵懒的声音,却如同平地惊雷,在曹操耳边炸响!
原来,他从榻上的铜镜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曹操拔刀的动作!
曹操头皮瞬间炸开,但脑中却是一片清明,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已经形成。
完了!被发现了!不!不能慌!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一慌,死路一条!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将宝刀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丞相息怒!臣……臣非有他意!
臣近日偶得此七星宝刀,削铁如泥,实乃神兵利器!
臣不敢私藏,今日特来献与丞相,以表臣子拳拳之心!”
就在这时,阁门一开,吕布牵着一匹神骏的西凉高头大马走了进来。
“父亲,给孟德的马选好了!这匹脚力最好!”
曹操眼珠一转,又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天不绝我!
吕布回来,正好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马!对,马就是我的护身符!
他膝行两步,对着董胖子拜道:“丞相厚爱,又赐神驹,臣感激不尽!
不知丞相可否容臣,就在这府中空地上,试一试此马的脚力?
也让臣……也让臣好早日为丞相效死命!”
“去吧去吧,别在我眼前晃了。”
董胖子正被曹操的“忠心”取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曹操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快步走出阁楼,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他没有丝毫停留,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骏马长嘶一声,便朝着府门狂奔而去。
快!再快!
只要出了这个门,天高任鸟飞!
眼看就要冲出相府,守门卫士刚要上前拦截,曹操高声大喊:“奉丞相之命,出门办急事!谁敢拦,杀无赦!”
卫士们一听是丞相的命令,还带着“杀无赦”的威势,哪里还敢阻拦,纷纷让开道路。
曹操顺利冲出相府,但他没有回家,而是在一个街角猛地一勒马缰,调转方向,朝着最近的城门疾驰而去!
再说阁内,吕布看着义父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刀,眉头一皱,问道:“父亲,这刀是哪来的?
曹操不是来请安的吗?”
不对劲,曹操的眼神不对劲,献刀也不该是这个时机。
董胖子将曹操“献刀”的事情说了一遍。
吕布听完,那双简单的脑袋里,却罕见地闪过些许清明。
他沉声道:“父亲,此事有蹊跷。曹操为何刚进门时不献?
非要等孩儿出门,父亲躺下休息时才献?献刀何须如此鬼祟?”
董胖子闻言,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越想越怕,惊问道:“奉先,依你之见,这是何意?”
难道……难道他真的想杀我?
吕布分析道:“依孩儿看,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曹操试马之后,若无其事地回来,或径直回家,便是心中无事,献刀是真。
其二……他若不回,或半路改道,便是欲要谋害父亲,被父亲用镜子发现后,心虚逃跑了!”
董胖子连连点头:“对!对!快!派人去他家中看看!”
半个时辰过后,派去的人回报,曹操家中空无一人。
吕布亲自出马,顺着曹操可能逃跑的路线,一路追到了城门。城门官一见是吕布,吓得魂飞魄散,老实交代:“大人,方才确有一位曹校尉,骑着马极速出城,还……还说是为丞相府办急事,小的哪敢拦啊!”
吕布一听,勃然大怒:“好家伙!刺杀失败,还敢跟老子耍花样!竟敢拿我的话来骗人!”
曹阿瞒!你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他立刻回报董胖子。
董胖子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一脚踹翻了案几,以丞相府的名义,下达了全国通缉令,海捕文书雪片般飞向各州郡。
一日,远在晋阳城的刘弥,刚刚在何后那如玉般温润的身体上奋战结束,正搂着那具香汗淋漓的玉体,享受着战后的宁静。
他忽然想起了曹阿瞒,不知道那家伙在雒阳,把刺杀董胖子这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阿瞒啊阿瞒,你那点小聪明,用在正道上,是利器,用在歪道上,是催命符。
希望你别玩脱了。
他正出神,却感觉怀中的何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用那双勾魂的凤眼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些许娇嗔的喘息:
“侯爷……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竟让妾身分了神?”
刘弥低头一看,只见何后满脸潮红,媚眼如丝,正用一种又嗔又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这才反应过来,习惯了自己三战便鸣金收兵的何后,没想到,今天自己竟一时兴起,对她发动了第四次冲锋。
这可是以前她怎么挑逗,自己都无动于衷的。
看来是想曹阿瞒想得入神,把这股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这女人身上了。
刘弥心中暗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哪是想别的女人,我是在想,如何让我们的娘娘,更舒坦一些。”
何后闻言,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一声嘤咛,再次钻进了他的怀里。
管他呢,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享受这无尽的恩宠与欢愉,什么太后之尊,什么前朝恩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