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典礼的喧嚣与狂欢,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虽已散尽,但那火药的味道和天空的烙印,却深深地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刘弥又在睢阳逗留了数日,陪着老父亲梁王刘元,每日里散步谈心,讲讲雒阳的趣闻,听听父亲治理梁国的方略,享受着这难得的亲情时光。
一日傍晚,父子二人在王府花园中散步,梁王刘元看着儿子愈发沉稳的气度,感慨道:
“弥儿,你这次回来,为父感觉你……又不一样了。
那睢阳城,那书院,就像你亲手养大的孩子,有灵气了。”
刘弥笑了笑,扶着父亲:“父王谬赞了。
若没有您在梁国坐镇,给我撑腰,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梁王刘元拍了拍他的手,眼中既有骄傲,也有些许为人父的失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哼,你这小子,翅膀硬了,飞得高了,都快看不到影儿了。
不过,飞得好!
飞得高,我刘家的门楣,才能更亮堂!
只是……雒阳那地方,是龙潭虎穴,你此番回去,万事都要小心。
别学你爹,一辈子窝在这梁国,虽安稳,却也……憋屈。”
刘弥心中一暖,郑重道:“父王放心,儿子省得。
等我在雒阳把事情办妥了,就接您去瞧瞧,什么叫真正的繁华。”
数日后,天气渐凉,刘弥知道,自己该回雒阳了。
那座繁华而又腐朽的都城,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
他带着小邹氏、甄姜姐妹,以及典韦、赵云和陈群,踏上了返回雒阳的路。
队伍行进在官道上,赵云骑着刘弥赠予的那匹汗血宝马,神骏非凡,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典韦在一旁瓮声瓮气地对赵云说:“子龙,你这马,比你还俊!”
赵云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抚着马鬃道:“此马名为‘赤电’,乃世子所赐。
典韦大哥,若非世子,我等何处能得此等神驹?”
刘弥骑在马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道:
子龙配此神驹,方是人马合一。
将来冲锋陷阵,必是万夫莫敌之势。
此马不仅是战力,更是荣耀,是子龙在军中立足的资本。
他此行回雒阳,不仅带了家人,更带了足以掀翻朝堂的“礼物”——那几本记录着大将军何进与太尉袁隗种种黑料的账本。
这些,都是他东行途中,让陈群和手下密探细细搜集整理的。
那汉灵帝刘宏命不长了,再不回去,可就赶不上趟了。
这出大戏,我必须得在主角退场前,把关键的道具交到他手里。
时间,是我现在最宝贵的资源。
回到雒阳时,寒冬的气息已悄然逼近。北风卷着枯叶,给这座雄城增添了几分萧瑟。
刘弥没有声张,只是安顿好家人,便在一个深夜,悄悄通过宫中的内侍,将那几本账本呈递到了汉灵帝刘宏的御案之上。
恰逢此时,长沙及渔阳的战报也送回了宫中。
孙坚不负所望,勇猛果决,迅速平定了区星之乱;
而刘虞、公孙瓒也联手击溃了张举、张纯的叛军。
更让人安心的是,西凉那边的战事也暂时平静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胜利,给了病榻上的汉灵帝些许久违的希望和机会。
他看着战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但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他扶着龙椅的扶手,感受着生命从身体里一点点流逝,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恐惧。
朕快不行了……刘协那孩子还小,朝堂上何进与十常侍虎视眈眈,袁隗老谋深算……大汉,不能亡在朕的手上!
这是高皇帝的江山,是光武帝的基业!
必须,必须给儿子铺好路!
就在刘宏心急如焚之际,刘弥的“悄悄话”通过内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刘弥建议,可以借着西征胜利的旗号,将皇甫嵩、董卓等西征归来的大将军兵马重新整编,直接划归皇帝自己掌管。
刘宏的眼睛瞬间亮了!
好!好一个梁王世子!
此计甚妙!
既名正言顺,又能将兵权从何进手中夺回一部分!朕的儿子,就需要这样的肱股之臣!
翌日朝会,汉灵帝强打精神,坐在龙椅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惊动朝野的命令。
一道道命令下来,整个朝廷都炸了锅!
大将军何进站在朝班之首,脸色铁青,拳头在袖中攥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刘弥的背影,几乎要咬碎钢牙。
刘弥!又是刘弥!
这个梁王府的小子,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如今竟敢觊觎兵权!我何进与你势不两立!
太师袁隗则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陛下手上,定然握住了我袁家的把柄。这封我为太师,给袁绍中军校尉,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
这个价码,让袁家虽然吃了暗亏,却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公元188年的春天。
蛰伏了一个冬天的鲜卑,再次南下寇边,烧杀抢掠,边境急报雪片般飞入雒阳。朝廷立刻大开朝议,商议对策。
大将军何进和新晋太师袁隗,这次却一反常态,大力推荐刘弥北征。
何进在朝堂上朗声道:“陛下,梁王世子刘弥,文武双全,昔日曾大夸海口,欲效仿卫霍,平定匈奴。
如今鲜卑犯边,正是其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之时!”
正好把你这眼中钉肉中刺送走,去了北边,看你还怎么在雒阳兴风作浪!
最好是死在鲜卑人手里!
袁隗也出列附和:“何大将军所言极是。世子少年英才,若能挂帅出征,定能旗开得胜,扬我大汉国威!”
将刘弥调离权力中心,对我袁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北地苦寒,就让他去吃吃苦头吧。
刘弥站在班中,心中冷笑。
两个老狐狸,这是想把我调出雒阳,好方便你们在朝中为所欲为。
可惜啊,你们算错了一件事,我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已是188年,黄巾之乱的余波未平,董卓在西凉积蓄力量,历史的巨轮已经开始滚动。
刘弥早就想离开雒阳,去北方建立自己的班底了。
他出列奏道:“陛下,臣愿意北上抗击鲜卑!
不过,臣下如今只有车骑大将军府下中军校尉一支兵马,势单力薄。
请皇兄调派兵马,臣弟立即北上,不破鲜卑,誓不还朝!”
汉灵帝刘宏看着下面这出双簧,心中了然,当即同意:“准奏!着三公九卿连夜商议,制定整体方略,明日早朝宣布!”
散朝后,夜里,汉灵帝再次秘密召见刘弥进宫。
刘弥进到寝殿,看着气色愈发不好的刘宏,低声道:“皇兄,明日朝会,您只需如此如此……”
他建议皇帝,明天直接把大将军何进麾下仅剩的、驻扎在雒阳城外的精锐兵马,以“支援北征”为名,全部调拨给自己。
再象征性地派一小部分御林军给自己当护卫,既显得皇恩浩荡,又能将何进的兵权彻底架空。
两兄弟在昏暗的烛光下嘀咕了半天,将所有细节都敲定完毕。
刘弥要出宫时,已是深夜。
刚走到一处偏僻的宫门,一道身影却突然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宫灯昏黄,照亮了来人那张既熟悉又带着几分幽怨的脸——竟是皇后何思灵。
“随我来。”
何思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拉着刘弥的手,便将他拽进了一旁的偏殿。
自从老君山那晚之后,何思灵就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刘弥。
宫中生活枯燥乏味,汉灵帝病体沉疴,根本无法满足她正值虎狼之年的需求。
刘弥那充满力量的身影,便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我是大汉的皇后,可我也是一个女人!
我受够了这冷冰冰的宫殿,受够了那药味的气息!
我需要……我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
红烛高燃,暖意融融。
何思灵关上门,转身便扑进了刘弥怀里,带着哭腔道:“我想你了……”
夜色无限。
刘弥在这皇后身上,感受到了成熟与疯狂。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毒玫瑰,疯狂地索取着,也疯狂地给予着。
刘弥看着何思灵,毫不留恋地离去。
这个女人,是毒药,也是阶梯。
碰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但现在,我需要她的身份,也需要她身后的何家暂时不动。
何思灵一人在凌乱中。
她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暗骂道:“这个混蛋!
可骂着骂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刚出笼的饺子,最是鲜美。
不过,这只野狼,得给他套上项圈才行。
她的眼中,闪过些许与何进、袁隗截然不同的、更为深沉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