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世家在策划这场针对梁王国的阴谋时,可谓不惜血本。
他们动用了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络,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暗中联络、煽动那些被打散的黄巾残部,许以重利,将他们像驱赶羊群一样引向梁王国的腹地。
他们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黄巾军与梁王军两败俱伤,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趁机蚕食梁王国的封地,将这个新兴的势力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袁隗老匹夫,此计若成,梁王国元气大伤,我等便可趁虚而入,将河北之地重新纳入囊中。
刘弥那竖子,不过昙花一现!
杨赐在府中与心腹密谈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耗费巨资送来的不是毁灭梁王国的灾难,反而是一波波滔天的富贵!
三十余万黄巾军,连同他们的家眷和缴获的物资,全数成了刘弥的囊中之物。
梁王国不仅没被阴到,反而像一头吞下巨鲸的巨鲨,实力暴涨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这还不算完。
雒阳城的局势,更是让世家们如坠冰窟。
就在他们以为刘弥远在河北,无力顾及朝堂之时,刘弥当初埋下的棋子,此刻却成了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帝师卢植,在刘弥的财力支持下,早已将那五千御林军扩充到了三万之众!
如今,他更是名正言顺地接过了雒阳十二城门的守备警卫之权,彻底将这座帝国都城的城防握在了手中。
大将军何进的兵马,则被这次黄巾军的“异动”引诱到了雒阳城外的八关进行守卫,名为拱卫京师,实则是被调离了权力中心。
完了!全完了!
太傅袁隗在得知消息后,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我等千算万算,竟算漏了卢植这个老顽固!
如今雒阳城防尽落其手,我等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世家们这才惊恐地发现,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伤到梁王国分毫,反而眼睁睁地看着雒阳的权柄一点点从自己手中滑落。
如今,城内是卢植的三万天子亲兵,城外是何进被调离的大军,而他们,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在雒阳城内,竟成了无兵无权的孤家寡人!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次对刘弥的封赏,封个侯爵都算轻的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搞不好会出现“一国两王”的惊天局面。
到那时,他们这些世家,就是彻头彻尾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世家们悔恨交加、惊怒不定之时,汉灵帝刘宏的诏令再次下达:
召集有大功者进雒阳,接受封赏!
这一次,世家们想拦也拦不住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大局已定,准备看刘弥一人独享荣耀时,一个他们没想到的势力,却跳了出来——太监集团!
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此刻一反常态,在朝堂上大声疾呼,认为陛下应该大力封赏有功之臣,以彰显天恩浩荡!
世家们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冷笑。
跳梁小丑,见风使舵罢了。
他们以为这样能从刘弥那里分一杯羹,正好,让你们去狗咬狗,我等正好坐山观虎斗。
刘宏此刻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迷途知返,一反常态地展现出了帝王的决断力,力排众议,开始了汉末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封赏。
“曹操,剿贼有功,任东郡太守,加封振威中郎将!”
“孙坚,长沙平乱,功勋卓着,任长沙太守,加封建义中郎将!”
“公孙瓒,忠勇可嘉,任上谷郡太守,加封广武将军,督渔阳、代郡、上谷三郡军事!”
“辛毗,任济阴太守!”
“吴懿,任忠武校尉,驻军定襄郡!”
“黄忠,任云中太守,加封平寇将军,节制云中、五原、朔方三郡军事!”
……
“于禁,任汝南太守,加封振武中郎将!”
“乐进,任常山国相,加封振义中郎将!”
……
一连串的名字,一连串的郡守、将军!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块富庶的土地,一支精锐的兵马!
一道道封赏的旨意,如惊雷般在德阳殿炸响。而这些,仅仅是开胃菜。
疯了!陛下彻底疯了!
杨赐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在颤动,他这是要把整个大汉都送给刘弥吗?
我大汉的百年基业,难道就要毁于这个昏君之手吗?
然而,最致命的还在后面。
“梁王世子刘弥,剿灭黄巾主力,功盖寰宇,特晋升卫将军,封邺城侯,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
“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
这九个字,如同一柄九天玄铁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世家大族的心头!
完了……彻底完了……袁隗面如死灰,心中一片冰凉,此子一旦开府录尚书事,便是我等这些世家公卿的末日!
他有权任免官员,我等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看着这赢麻了的梁王国一系,整个德阳殿内,世家官员们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愤怒或不甘,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仇恨。
然而,就在此时,那一直作壁上观的宦官集团,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张让迈着小步,扭着腰肢,用他那尖细刺耳的声音说道:
“陛下,梁王世子功高盖世,老奴等心悦诚服。
只是……这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权柄过重,自古以来,恐非宗室藩王所宜有啊。
老奴斗胆,请陛下三思!”
刘弥,你小子翅膀硬了,竟敢不把咱家放在眼里!
你给的钱虽多,但权柄才是根本!今天不给你下点绊子,你真以为这雒阳城是你家开的?
他这一开口,仿佛一个信号,赵忠、段珪等常侍纷纷出列,齐声附和:“请陛下三思!”
世家们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些宦官居然会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好!好得很!
狗咬狗一嘴毛!
看你们怎么斗!
袁隗眼中闪过些许快意。
刘弥心中也是一凛,来了!
这些老阉狗,终于露面了。
他们之前帮我说话,原来是为了在这里给我致命一击!
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把“录尚书事”这个权力分走一部分?
他脑中电光石火,瞬间想通了关节。
刘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看着这群突然反水的宦官,心中怒火中烧。
好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先前拿了刘弥那么多钱,现在就想反咬一口?
朕的钱岂是白拿的!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从胜利的狂欢,跌入了紧张的对峙。
刘弥看着张让那张堆满假笑的脸,心中冷笑,想跟我玩权术?
你们还嫩了点!
你们以为我想当个文官宰相跟你们在朝堂上扯皮?
天真!
他忽然上前一步,对着刘宏深深一拜,朗声道:“陛下!张常侍所言,确有道理!臣年幼德薄,骤登高位,诚惶诚恐,恐负陛下圣恩!”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世家们和宦官们都以为他要退缩,心中正自得意。
刘弥却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然,黄巾之乱,虽已平定主力,但天下未安,西凉羌患,北地鲜卑,皆是心腹大患!
臣以为,与其在朝中尸位素餐,不如为陛下分忧,镇守边疆!
臣恳请陛下,准臣开府,但不必录尚书事!
请陛下改封臣为‘大将军’,总领北方两州兵马,专事征伐,为陛下扫平外患!”
“什么?!”
“他要当大将军?”
这下,不只是世家,连宦官们都傻眼了!
大将军!这是何等尊崇的职位!
何进如今就是大将军,但刘弥这是要另设一个“大将军”的职位,而且权力范围是“总领北方两州兵马”!
这比“录尚书事”的权力,还要大,还要直接!
竖子安敢夺我兵权!
何进当场就跳了起来,指着刘弥怒道:“刘弥!你休要痴心妄想!我乃朝廷唯一的大将军!”
刘弥却看都不看他,只是直视着刘宏,眼神灼热:“陛下!国难思良将,板荡识诚臣!臣愿为陛下之剑,斩尽一切来犯之敌!”
刘宏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与其让这小子在朝里跟我抢权,不如把他扔到边疆去打仗!
而且,让他跟何进斗,让世家们也掂量掂量!妙!妙啊!
他当即拍案而起,大笑道:“好!好一个为国分忧的梁王世子!
朕准了!特封刘弥为‘车骑大将军’,总领并、幽二州兵马,开府治事,录尚书事、专征伐!”
刘宏再次开口“卢师可在”
殿外传来卢植声音,“微臣在”
刘宏“卢植辅佐朕有功,进卫将军、录尚书事、提督雒阳十二门步军统领、掌南北宫御林军。”
“臣领旨谢恩。”
此言一出,张让的脸都绿了。
他本想给刘弥使个绊子,却没想到,被刘弥顺水推舟,直接换成了一个权力更大、更无法制衡的位置!
完了!咱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小子根本没想在朝里跟我们斗,他是想去当土皇帝!
世家们更是如遭雷击。
完了……我们本想阻止一条毒蛇进屋,结果却把他放归了山林,还给了他一片无人能管的猎场!
袁隗身体一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看着赢麻了的梁王国一系,整个德阳殿内,世家官员们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愤怒或不甘,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仇恨。
他们看着站在百官最前方,身姿挺拔、面带微笑的刘弥,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死敌。
这一刻,世家对梁王国的仇恨,到达了顶点。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不是刘弥死,就是他们亡!
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风暴,已在雒阳城的上空,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