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弥率领偏师北上,一路疾行,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魏郡。
沿途的黄巾军余部或望风而逃,或被轻易扫荡,根本无法阻挡这支精锐之师的步伐。
在魏郡与巨鹿郡交界的肥乡县,他们终于追上了由黄忠、荀彧和钟繇率领的主力大军。
两军汇合,军心大振。
当晚,虽然只是简易的行军宴席,但气氛却异常热烈。
刘弥将程昱请至上座,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喜悦,他高举酒杯,声音洪亮:
“诸位,这位便是我为梁国请来的定海神针,东阿程昱,程仲德先生!仲德之才,不亚于子房、陈平!”
此言一出,荀彧、陈群、钟繇等人无不侧目。
他们虽未与程昱谋面,但程昱在兖州士人中的名声亦是响亮。
如今见刘弥如此推崇,又亲自去请,便知此人必有过人之处,纷纷起身,以礼相待。
荀彧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程昱,心中暗道:“此人有‘刚’名,能得主公如此青睐,必有过人之处,日后或可为我之臂助,亦或为我之劲敌。”
刘弥又笑着对程昱道:“仲德,我为你介绍。
这位,荀彧,荀文若,王佐之才;
这位,钟繇,钟元常,经世之略;
这位,陈群,陈长文,深识远虑;
这位,辛毗,辛佐治,刚正不阿。
我麾下的谋主,尽在于此。”
程昱一一还礼,心中却暗自惊叹。
他本以为刘弥只是个有些武勇和运气的小诸侯,没想到身边竟已聚集了如此多的当世俊杰。
荀彧、钟繇之名,他早已如雷贯耳,陈群、辛毗亦是颍川名士的后起之秀。
这位刘弥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这些骄傲的士子甘心为其驱使?
他心中的那点疑虑,此刻已彻底化为敬畏与好奇,他知道自己跟对了人,但更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龙潭虎穴,未来的路,必将波澜壮阔。
宴席间,荀彧向刘弥回报了近几日斥候打探回来的消息,言辞清晰,条理分明:
“主公,据探报,北中郎将卢植大人已率主力抵达广宗,与黄巾军头领张角、张梁主力对峙。
另一路黄巾头领张宝则屯兵于下曲阳,与广宗成掎角之势。
卢大人行事稳健,并未急于攻城,而是在广宗城外筑起长围,深挖壕沟,意图将张角主力死死困在广宗,阻断其西进南下的通路。”
刘弥听罢,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随即召集所有谋士,商议下一步计策。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智慧而专注的脸庞。
程昱初来乍到,本想多听多看,但当他看到众人各抒己见,却始终围绕在“是战是和”、“是助是观”的层面时,他知道,自己展现价值的时候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出列道:“主公,诸位先生。
昱以为,卢植大人乃国之栋梁,用兵持重,其围困之策,正合兵法。
然黄巾贼势大,困兽犹斗,急切间难分胜负。
我军新至,兵锋正盛,不宜直接卷入广宗的泥潭之中。为今之计,当全军北上,直奔广宗地区,但不可急于靠近。
当择一要地扎营,静观其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等可坐山观虎斗,看卢植与张角如何厮杀。
若卢植占优,我军便可顺势合兵,共破贼军,此为全功;
若卢植兵势受挫,我军则可从侧翼雷霆出击,击其疲惫之师,救卢植于危难,此为奇功。
如此,无论战局如何变化,我军皆处主动,进退自如。”
此番分析,高屋建瓴,瞬间让帐内众人眼前一亮。
荀彧抚掌赞叹:“仲德此计,深合兵法之‘致人而不致于人’的精髓,实乃万全之策!”
刘弥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截胡来的是一块何等瑰宝。
他当即拍板:“好!便依仲德之计!全军北上,直奔广宗!”
大军随即开拔,直扑广宗地区。
时值盛夏,烈日如火。
刘弥深知兵法,下令大军早晚行军,中午最炎热时分则择地避暑休整。
得益于充足的粮饷和后勤,刘弥的军队伙食极好,盐分和肉类供应充足,将士们身体强健,绝大多数人不存在夜盲情况,夜间行军也毫无困难,行军效率远超其他军队。
五日过后,刘弥的先锋和前军已悄然抵达广宗附近。
傍晚时分,当大军行至距离广宗城十里外的一处高坡时,前方的地平线上,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和金铁交鸣之声。
“报——主公!前方发现激战!是卢植大人的官军正在与黄巾主力交战!”
刘弥精神一振,立刻带着谋士将领策马登上高坡观战。
单筒望远镜中,战场上的景象清晰可见。
卢植和副将护匈奴中郎将宗员正指挥着官军,依托着坚固的营寨和壕沟,拼死抵抗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黄巾军。
黄巾军人数虽众,但在官军严密的防御下,尸横遍野,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
然而,在混乱的战场上,有几个身影却格外凶猛,仿佛是战场上的漩涡中心。
一个绿袍长须、红脸长髯的汉子,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刀光所至,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一合之将。
他每砍出一刀,都带着一股沉雄的气势,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书写一篇铁血的战歌。
一个黑脸巨汉,手持丈八蛇矛,吼声如雷,在敌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攻击大开大合,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力量,每一次冲锋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巨犀。
一个双臂过膝、耳朵奇大的汉子,虽然看着有些爱哭丧着脸,但手中双股剑却使得出神入化,总能在最关键的地方出现。
他不像前两者那般勇猛,却如同一块坚韧的礁石,任凭风浪如何冲击,始终屹立不倒,保护着身后的袍泽。
还有一员白马银枪的战将,骑射之术出神入化,在阵前来回驰骋,箭无虚发,每一箭都精准地带走一名黄巾头目的性命。
他的白马快如闪电,银枪亮如流星,在血腥的战场上,宛如一道优雅而致命的风景线。
刘弥如果此时在前线,绝对能认出那几个人——关羽、张飞、刘备、公孙瓒!历史的洪流,果然在这里汇聚了!
而黄巾军的一方,一个头戴黄巾、手持九节杖的道人,正站在高处,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宝剑不时挥舞。
诡异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双方战场上竟会凭空腾起一股股黑烟,弥漫开来,呛得官军士兵咳嗽不止,阵型稍乱。
“妖术!是那张角在施法!”
有将领惊呼道。
恰逢此时,天气骤变,天空中乌云密布,冷风呼啸,隐隐有雷声滚动,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这对流天气,与张角那装神弄鬼的举动配合在一起,更像极了他在呼风唤雨,引来天罚。
刘弥通过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张角的动作,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看得清楚,那黑烟的来源,是张角身后几名亲信悄悄点燃的用湿草、硫磺和动物粪便混合制成的毒烟弹。
所谓的呼风唤雨,不过是利用天气变化和化学知识的心理战术罢了。
“传令下去!”
刘弥放下望远镜,眼中寒光一闪,“全军就地扎营,摆出防御阵型!
前军、中军、后军依次布开,弓箭手、长矛手准备!”
他回头对众将道:“不必急。天气正在好转,风势即将改变。
我们再等等,等卢植再消耗一点黄巾军的锐气,也等那妖道把戏用尽,士气松懈之时,便是我军雷霆一击,收割战果的最佳时机!”
众将齐声应诺,一场决定天下走向的大战,就在刘弥的冷静算计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