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士郎躺在自己的被褥上,毫无睡意。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Archer给他的情报,以及过去通过韦伯查到的,关于卫宫切嗣的那些资料。
其中就有切嗣在那些年里,往返德国的许多机票记录。
当时他还以为,老爹是去监视自己曾经的雇主,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动向。
现在想来,他哪里是去监视。
他是想去看自己的女儿。
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切嗣老爹的亲生女儿。
自己的……姐姐。
他想起老爹临终前,那张满是疲惫和解脱的脸。原来,他有一个女儿,被爱因兹贝伦家扣在了德国的城堡里,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把她带回来。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爱因兹贝伦,那个为了圣杯不择手段的魔术家族,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他们为了第三法而精心准备的“圣杯之器”。
伊莉雅……她这些年,在那个冰冷的城堡里,是怎么过来的?
说不定,她很恨老爹吧?
恨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养子,抛弃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所以,今天在山坡上,她才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怨恨,还有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察觉到的,深切的孤独。
老爹,你没能完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第二天,当远坂凛睡眼惺忪地从客房里走出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昨晚的信息冲击太大,她翻来覆去想了半夜,也没理清卫宫士郎和爱因兹贝伦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唔……好安静啊。”
凛打着哈欠,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客厅。
桌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厨房里也没有人。Saber不在,Lancer不在,连那个一直跟在士郎身边的caster也不见了踪影。
甚至,就连她自己的从者Archer,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整个卫宫宅,安静得有些过分。
“搞什么啊,一个个都玩失踪?”凛嘟囔着,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
走廊,空的。
士郎的房间,没人。
仓库,也没人。
就在她越来越疑惑的时候,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魔力波动,从庭院另一头的剑道场方向传了过来。
“哦?在那里吗?”
凛挑了挑眉,顺着魔力波动的方向走了过去。
道场的大门紧闭着,门口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结界。这结界很精巧,既能隔绝声音,又能防止普通人误入,显然是caster的手笔。
“神神秘秘的,在里面搞什么鬼?”
凛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走到门前,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喂!有人在吗?开门!”她拍着门大喊,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声音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棉花给吸收了。
“切,还真把我当外人了。”
凛撇了撇嘴,退后两步。她抬起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小团红色的魔力光球。
“Gandr!”
一发咒弹精准地射向门上的结界。
结界泛起一阵涟漪,轻松地将咒弹的威力化解于无形。但这一击,显然也惊动了里面的人。
“吱呀——”
道场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caster美狄亚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诶呀,远坂小姐,你醒了啊!”
“你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凛没好气地问着,一边说,一边已经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当她看清道场里的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宽敞的道场中央,两个人影正在激烈地交锋。
一方是身穿蓝色武道服,手持无形之剑的Saber。她的剑技一如既往地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王者的风范。
而另一方……
远坂凛的眼睛猛地瞪大。
和Saber对战的,竟然是卫宫士郎!
他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运动服,额头上绑着一根显眼的红色发带。而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他惯用的双刀,而是一杆赤红色的长枪!
那长枪的样式,凛看着有些眼熟……
“锵!锵!锵!”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士郎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赤色狂龙,时而横扫,时而直刺,时而上挑,枪尖划出一道道致命的红色轨迹,将Saber的斩击尽数挡下。
他的枪法大开大合,充满了狂野霸道的力量感,却又不失灵动与精妙。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更让凛感到震惊的是,面对Saber那神速的剑技,士郎竟然完全跟得上节奏,甚至……隐隐还占了上风!
这不科学!
卫宫士郎的剑术,她昨天是见识过的,虽然基础扎实,但跟Saber这种级别的英灵比起来,还差得远。
可现在,他用的是枪!而且这枪术,看起来比他的剑术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而且,这枪法怎么越看越眼熟?
“没想到,士郎不止剑术,连枪术也这么厉害!”凛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
站在场边观战的Lancer、Archer和caster,听到她的话,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Lancer的嘴角疯狂抽搐,肩膀一抖一抖的,想笑又不敢笑,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Archer则是抱着双臂,靠在墙边,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看好戏神情。
而caster,则是满脸“我家御主就是这么棒”的自豪感。
他们的反应让凛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我说错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场中的战斗也停了下来。
Saber后退一步,收起了剑,对着士郎微微行了一礼:“不错,士郎,你的枪术。”
“还差得远呢。”士郎也收起长枪,笑着摇了摇头,“你的剑还是那么势大力沉,有好几次我都差点点儿接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