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固有结界虽然强大,但维持它需要消耗海量的魔力。那个Archer,撑不了太久。我们只需要等待,或者……找到这个结界的弱点。”
“弱点?”
“任何心象世界,都必然存在着核心。只要破坏核心,结界自会崩溃。”美狄亚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卫宫士郎,带着关心和好奇。
从被拉入这个“无限剑制”开始,卫宫士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有像远坂凛那样惊慌失措,也没有像Lancer和美狄亚那样分析局势。
他只是抬着头,环顾着这个由剑组成的世界,眼神中,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痴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就是……‘无限剑制’的完成形态吗?”
他伸出手,仿佛要拥抱这个世界。
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呼唤他。
构成这个世界的每一粒沙土,每一柄剑,甚至天空中转动的每一片齿轮,都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
他甚至不需要去解析,就能明白这里所有武器的构造、历史、主人的思念。
因为,这里,本就应该是‘他’的世界!
是他在另一个世界,通过无数次的生死搏杀,通过斩杀鬼王,拯救世界,才一步步构筑起来的,属于他自己的“无限剑制”的雏形!
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他的世界里,是日式的庭院,是樱花与刀。而这里,是荒原与剑。
但那份“以身为剑”的根源理念,是完全一致的!
眼前的这个Archer,毫无疑问,是和他一样的存在!
是另一个“卫宫士郎”!
这个认知,让卫宫士郎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看向山丘上的Archer,眼神变得无比炙热。
他想知道,这个“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为英灵?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完整的“无限剑制”?
而Archer,也注意到了卫宫士郎的目光。
那不是恐惧,不是困惑,而是一种……“理解”和“渴望”的眼神。
就好像,这个少年,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本质。
Archer的心中,再次涌起那股不合常理的烦躁感。
他不再理会卫宫士郎,将全部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Saber身上。
“来吧,骑士王。让我看看,失去了地利优势的你,还剩下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山丘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骑士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光弧,直取Saber!
战斗,在剑之荒原上,再次打响!
剑丘之上,战斗的烈度,比刚才在现实世界中要高出数个等级。
Archer不再有任何保留。
他手中的骑士剑,与Saber的无形之剑每一次碰撞,都会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这一次,局势完全反了过来。
在“无限剑制”之中,Archer就是绝对的主宰。
他的力量、速度、反应,都得到了这个世界的加成,甚至隐隐超越了Saber。
更可怕的是,他那层出不穷的战斗技巧。
他仿佛知晓Saber所有的剑路,每一次攻击,都能预判到Saber的应对,然后用更高明的技巧进行压制。
Saber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战斗,一个比自己经验更丰富,技巧更老辣的自己。
锵!
又一次激烈的对拼。
Saber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握剑的虎口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而Archer,却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怎么了?骑士王?”Archer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你的剑,变钝了啊。还是说,没有了那A等级的筋力,你就只会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了吗?”
他的话语,像一根根毒针,狠狠地刺进Saber的心里。
Saber咬紧牙关,没有回应。
她知道对方是在用言语动摇自己的心神,但她无法反驳。
在这个世界里,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和直感,都被压制到了极点。她只能凭借纯粹的剑技和战斗意志在苦苦支撑。
“你的剑,充满了迷茫。”Archer一边发动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继续用言语进行压迫,“你在后悔,你在否定自己。一个连自己的道路都不再坚信的王,如何能挥出必胜之剑?”
“闭嘴!”Saber怒喝一声,奋力一剑将Archer逼退。
“我没有迷茫!”她碧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我的愿望,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拯救我的故乡,不列颠!”
“拯救?”Archer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停下攻击,抱着长剑伫立在地,讥讽地看着Saber。
“所谓的拯救,就是否定自己的人生,让你的人民,你那些忠心耿耿的骑士们,为你付出的一切,全都变成一个笑话吗?”
“你懂什么!”Saber的情绪彻底被引爆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王,我没有拯救我的国,我需要回到过去,让另一个合适的人去拔出石中剑,这都是为了拯救我的国家!”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这才是她参加圣杯战争,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命运的选定之日,让其他人,一个更合适的王,去拔出那柄石中剑。
只要她不做王,不列颠就不会因为她而毁灭。
这是她背负了一生的,沉重的十字架。
看着情绪失控的Saber,Archer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天真。
太天真了。
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就算让她回到过去,她也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她就是“亚瑟王”,那个为了国家和人民,可以牺牲一切的,不懂人心的王。
“是吗?你认为是那柄剑的错?”
Archer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再见它一面好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trac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