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大道舞台的入口,空气仍带着方才离别的余温。米雪儿昏倒的地方,地面还残留着几滴未干的泪水,仿佛是她灵魂对艾卡最后的叹息,在舞台灯光照耀下泛着微弱的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哀悼。
心夏她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牵引线,线的另一端连接着火力大喵的控制接口,像是牵着一只不听话的气球,小心翼翼地走在芙拉薇娅身后。她时不时回头看看蕾欧娜背影远去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块。可她还得应付眼前这只不听话的大喵。
“喵喵喵喵——”火力大喵一边发出急促的叫声,一边用力往后拽,金属爪子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像是在表达某种不满。它试图往天上飞,牵引线被扯得绷紧,几乎要把心夏也拽离地面。
“你别闹了!”心夏咬着牙急得小脸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踮起脚尖试图稳住身体,“再闹,我可要给你来一记‘电炮’了!”
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真的动手,而是把拳头贴近火力大喵核心外壳旁边,做出一个“再不听话就捶下去”的威胁姿势。火力大喵显然吃这套,红光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委屈的“喵……”像是妥协,又像是在权衡得失。
随后机体也停止了挣扎,乖乖漂浮在她肩膀旁边。
心夏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总算安静了。”
芙拉薇娅走在前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补充一句:“它不是宠物,是战斗单位。你要学会用纪律来引导它,而不是用哄。”
心夏不满地撇了撇嘴:“可它也是个大猫猫嘛……”
心夏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嘀咕道:“不过米雪儿说过,它在普雷顿的时候,就是被令用拳头‘敲’老实的……”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芙拉薇娅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往前走,语气冷淡:“……托你提了一嘴,心夏。你不说令这个人,我还真差点忘了,这次战后谈判,他也是一个关键点。”
心夏此时正懵懵懂懂的抱着火力大喵低头重新给它挂上牵引线,被芙拉薇娅的话一呛。抬头“啊?”了一声。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小声嘀咕:“我只是……随口一说……”
芙拉薇娅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你从米雪儿那里听到的,不止这些吧?”
心夏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我……我知道令是信的哥哥,也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叛逃者。可米雪儿说,他……他其实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芙拉薇娅冷笑,“你见过他杀人吗?”
心夏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芙拉薇娅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些:“令的事,不是你能理解的。以后,别轻易提起他。”
心夏点了点头,小声应了句:“嗯……”
芙拉薇娅看向心夏手中的火力大喵,那双机械眼睛里,似乎也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数据波动。
舞台中央,梅瑞狄斯已经等候多时。她站在战术平板前,目光沉稳,神情冷静,她的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串串数据流,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玛拉的情况稳定了。”她开门见山,“虽然目前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但在战斗中被虹核能量集中后,身体释放了大部分贝利亚晶体与异形能量的残留。”
芙拉薇娅皱眉,站在她身旁,目光紧锁在战术平板上:“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一个活体能量源?”
“准确来说,是一个‘净化’了的容器。”梅瑞狄斯点头,语气中带着某种理性的客观,“她体内的能量所剩不多,但她的意识还在。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个‘休眠’的个体。”
芙拉薇娅沉吟片刻,目光从平板上移开,投向不远处的香奈美与玛拉。她们并肩坐在地上,彼此扶持,仿佛是这个混乱世界中仅存的一丝温暖。
香奈美跪坐在玛拉身旁,双手轻抚着她的额头,虹核能量仍在她体内缓缓流动。玛拉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疲惫至极,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
“玛拉……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所以你想把她带回剪刀手?”芙拉薇娅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像是在试探,也像是在设防。
“我希望。”梅瑞狄斯没有否认,也没有掩饰,“香奈美希望她能陪着玛拉,直到她恢复。”
“不可能。”芙拉薇娅语气冷硬,几乎不带感情,“玛拉可以说是这次异形危机的始作俑者,她的身体状况涉及重大研究价值,我们不能让她落入剪刀手手中。”
梅瑞狄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谙局势的从容:“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我也可以折中处理——我会亲自为玛拉做一次全身体检,包括虹核能量残余、贝利亚晶体吸收机制、以及她体内异形能量的融合程度,然后将数据完整交给你。”
芙拉薇娅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可以。”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一转,像是刻意要打破这份短暂的平静:“那……令呢?”
梅瑞狄斯微微一怔,随即看向身旁——
令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穿着剪刀手的制服,肩上没有徽章,眼神却依旧锋利。他没有躲藏,也没有回避,只是静静站着,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
芙拉薇娅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我听说你曾经是欧泊之眼的精英,后来和你弟弟信一起完成了极地研究所的救援任务。但任务结束后,你却背叛了欧泊,加入了剪刀手。”
令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他只是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
“你有什么解释?”
令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不是背叛,是觉醒。”
芙拉薇娅冷笑:“觉醒?你杀了伊薇特的父母,却说是觉醒?”
“我杀了他们。”令承认,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情绪,“我和信抵达现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感染了晶状病毒,无法救治。临终之时,他们托付了我一样东西——‘逆弦化风暴—第三阶段’的研究资料。”
说着,令从战术包中取出一枚芯片,递给芙拉薇娅。芯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抹冷光,像是某种命运的钥匙。
“这是他们留下的最后真相。”
令的语气略带低沉:“这算是……我给伊薇特的一个答复吧。至于她原不原谅我,或者你想不想让她知道她父母死去的真相,全看你自己了。”
芙拉薇娅接过芯片,打开战术终端,快速浏览其中内容。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甚至……震惊。
“这些数据……怎么可能……”她低声喃喃。
“施罗德……他一直在掩盖这个世界的真实状态。”令缓缓说道,“卡丘世界正在崩溃,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欧泊之眼的队长居然是这场崩溃的推动者之一。”
芙拉薇娅缓缓合上终端,眼神中充满了冷酷的杀意。她看着令,仿佛第一次真正地审视这个曾与她并肩作战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
令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抬起右手,指尖在战术终端上轻点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眼,目光锁定芙拉薇娅。他右眼的义眼闪过一道蓝光,矩阵扫描的提示音轻响。
“因为我读得穿你的心,芙拉薇娅。”他的语气并不威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我相信你不会让它被埋没。”
芙拉薇娅微微一怔,随即眯起眼睛。
“所以……你是在赌我不会背叛真相?”
“不,”令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却依旧锋利,“我只是在赌你比施罗德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