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城的夜晚，从不缺乏暗流与喧嚣。但蛮牛部落少头领石昊被人一拳重创的消息，依旧像一颗投入臭水潭的石子，激起了远超预料的涟漪。
消息传播的速度快得惊人。当林渊带着石猛回到城西与城北交界处那片偏僻坡地的废弃院落时，关于“神秘灰影”的种种猜测和议论，已经开始在流火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悄然发酵。
“听说了吗？蛮牛部落的石昊，让人给揍了！”
“真的假的？石昊可是筑基体修！谁干的？黑煞帮的老怪出手了？”
“不是！是个新来的，穿灰斗篷，看不清脸，据说只有炼气期修为！”
“炼气期一拳打趴筑基？你他娘的在说书吧？”
“千真万确！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就那么一拳！石昊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嘶……流火城又来狠人了啊……”
“何止是狠人？简直是怪物！而且，他把石猛那个憨货给带走了！”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阴暗的角落里传播，将林渊的形象描绘得越发神秘和强大。有人猜测他是某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核心弟子；有人怀疑他是修炼了邪功的老怪物；更有人将他与北地近期若隐若现的某个“隐世传承”联系起来。
但这些纷纷扰扰，暂时都被隔绝在那座破败的院落之外。
林渊站在院子中央，环视着这片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安身立命之所。石猛跟在他身后，脸上依旧带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和一丝恍惚。短短一夜之间，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脱离了令人窒息的部落，追随了一位强大而神秘的主人，未来似乎一下子从灰暗变得扑朔迷离，却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根基。”林渊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将石猛的思绪拉了回来。
“根基？”石猛看着眼前残破的景象，杂草丛生，屋舍倾颓，实在难以将这里与“根基”联系起来，但他对林渊已是无条件的信服，挠了挠头道：“主人，需要我做什么？别的不行，力气我有的是！收拾院子，修补房屋，包在我身上！”
林渊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修缮之事，确实需要你出力。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手腕一翻，掌中出现几面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微光的阵旗，以及几块切割好的下品灵石。
“我们需要先布下一些基本的防护。”
话音未落，林渊身形闪动，如同鬼魅般在院落四周游走。他手指翻飞，将一面面阵旗精准地打入特定的方位，并将灵石嵌入地面，勾勒出简单的纹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仿佛不是在布阵，而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
石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虽然不懂阵法，但也知道阵法之道玄奥非常，流火城能布置像样阵法的人屈指可数，价格高昂。而看林渊这举重若轻的样子，显然在阵法上的造诣极深！
“主人，您……您还懂阵法？”石猛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叹。
林渊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道：“略知一二。此地龙蛇混杂，基本的预警和防护不可或缺。”
很快，一个简易的“小迷踪阵”和“警示阵”便布置完成。阵法激活的瞬间，院落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但从外界看去，这座院落似乎比之前更加模糊、不起眼，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形成了一层薄弱的屏障。
这只是最基础的阵法，防御力有限，主要起预警和迷惑作用。但对于初期立足，已然足够。
石猛感受着周围细微的变化，心中对林渊的敬畏更深。这位主人，实力强悍，懂得疗伤，还会布置阵法，简直深不可测！
“好了。”林渊拍了拍手，“现在，说说我们目前的情况。”
他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坐下，示意石猛也坐下。石猛有些拘谨地坐在旁边一块小石头上，腰杆挺得笔直。
“我们目前，人手只有你我二人。资源方面，”林渊神识扫过自己的储物袋，“我手头的灵石，加上角斗场赢来的，还有以往的一些积蓄，大约还有三百余块下品灵石。一些丹药、材料，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
石猛老脸一红，讷讷道：“主人，我……我身上只有几块碎灵石了……”他之前赚的灵石大部分都用于购买修炼资源和与同伴分享，如今几乎是身无分文。
林渊摆摆手，表示无妨：“无妨。初始阶段，资源匮乏是常态。当务之急，是开源。你对流火城各处坊市熟悉吗？”
提到这个，石猛来了精神：“熟悉！城东黑煞帮控制的坊市最大，东西最全，但抽成狠，规矩多；城南那边混乱，有很多摆地摊的，真假难辨，但偶尔能淘到便宜货；我们……蛮牛部落那边也有个坊市，主要交易妖兽材料和矿石。”
林渊沉吟道：“我们需要购买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以及修缮房屋的材料。就去城南的散市吧，那里更自由些。”
他需要亲自去坊市看看，了解流火城的物价和资源流通情况，也为后续的计划做准备。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带着彻骨寒意的北风依旧呼啸。
林渊依旧是一身灰色斗篷，风帽遮面。石猛则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旧皮袄，虽然右臂还用布带吊着，但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昂首挺胸地跟在林渊身后。虽然伤势未愈，但基础的体力活动已无大碍。
两人离开坡地，朝着城南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城南，环境越发杂乱混乱。街道两旁污水横流，随处可见争斗留下的痕迹和无人清理的垃圾。各种简陋的摊位见缝插针地摆放着，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这里的修士三教九流，气息混杂，眼神大多带着警惕和贪婪。
林渊和石猛的组合，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石猛在流火城底层也算是个熟面孔，尤其是昨天角斗场的事情已经小范围传开，不少人认出了他。而能让“顽石”石猛如此恭敬跟随的灰袍人，身份不言自明——正是那个一拳击败石昊的神秘强者！
一道道或好奇、或忌惮、或不怀好意的目光，隐晦地扫过两人。
林渊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走着，神识却如同无形的雷达，细致地扫描着周围的摊位和行人。他主要在观察几种东西：基础的建筑材料（如石材、木材）、常见的低阶灵草种子、以及各种记载信息的玉简。
石猛则显得有些紧张，他深知流火城的黑暗，尤其是这鱼龙混杂的城南，低声对林渊道：“主人，小心些，这里扒手、骗子多，而且常有帮派勒索。”
“无妨。”林渊淡淡回应。他巴不得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立威。
很快，林渊在一个售卖各种低级矿石和边角料石材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尖嘴猴腮、眼神闪烁的干瘦老者，修为只有炼气四层。
“这些青岗石，怎么卖？”林渊指着几块看起来还算规整的青色石块问道。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是修缮房屋的不错材料。
老者看到林渊和身后明显不好惹的石猛，不敢怠慢，挤出一丝笑容：“道友好眼力！这青岗石可是从西山矿坑新采的，质地坚硬！一块下品灵石，十方！”（方是修真界常用的体积单位，约一立方米）
这个价格明显偏高，在秩序之地，这种普通石材最多值这个价的一半。
林渊还没说话，石猛先瞪起了眼：“老梆子，你抢钱啊！这破石头也敢卖一块灵石十方？”
老者被石猛一瞪，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道：“这……这位好汉，现在行情如此啊，开采不易，运输也难……”
林渊抬手制止了石猛，声音平淡：“一块下品灵石，二十方。这些我全要了。”他指了指摊位上大约两百方左右的青岗石。
老者脸一苦，刚想讨价还价，但对上林渊风帽下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没来由地心里一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哭丧着脸道：“好……好吧，看在道友诚心要的份上，就这个价……”
成交。林渊支付了十块下品灵石，将两百方青岗石收入储物袋。这点数量，对他的储物袋空间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接着，他又在一个售卖杂货的摊位上，买到了几种耐寒、生长快的低阶灵草种子，花费了五块下品灵石。最后，在一个专门售卖各种残缺玉简、古籍书册的摊位前驻足。
这个摊位的摊主是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修士，气息在炼气六层左右。摊位上摆放的玉简大多灵气黯淡，甚至有些已经破裂，书册也是残破不堪。
林渊的神识仔细扫过这些玉简和书册。大部分确实是无用的杂物，或者只有只言片语的垃圾功法。但当他扫过一块颜色灰暗、边缘有缺损的玉简时，神识微微一动。这块玉简内部结构似乎有些特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普通灵力的波动。
“这块玉简，怎么卖？”林渊拿起那块灰暗玉简。
斗笠摊主抬头瞥了一眼，沙哑道：“十块下品灵石。不还价。”
石猛又想开口，觉得这破玩意儿不值这个价，但被林渊用眼神制止。
林渊没有犹豫，直接支付了十块灵石，将玉简收起。他有一种直觉，这块玉简可能不简单。
采购基本完成，林渊准备返回。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之时——
几个流里流气、身上带着痞气的修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炼气七层的壮汉，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林渊和石猛，嘿嘿笑道：
“哟，这不是石猛吗？胳膊咋了？听说你换了主子？怎么，新主子没教教你，在这南城地界摆摊做生意，得先交‘地头税’吗？”
来了。
林渊心中暗道，神色不变。石猛则踏前一步，独臂握拳，怒目而视：“疤脸刘！你少在这里放屁！我们只是来买东西，何时摆了摊？凭什么交税？”
那被称为疤脸刘的壮汉嗤笑一声，指了指地上：“在这南城，老子说你们摆了，你们就摆了！买了这么多东西，赚了不少吧？按规矩，抽三成！看在你们新来的份上，给五十块下品灵石，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在这南城，哥哥我罩着你们！”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气势汹汹。
周围摆摊的修士和行人都见怪不怪，纷纷避让开，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疤脸刘是南城一个小帮派“青皮会”的小头目，专门干这种敲诈勒索的勾当，欺软怕硬是出了名的。显然，他们是看林渊和石猛面生（尽管林渊已有威名传出，但底层这些混混消息未必灵通到确认目标），而且石猛还带着伤，觉得是块可以拿捏的肥肉。
石猛气得脸色通红，就要动手，却被林渊轻轻按住肩膀。
林渊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疤脸刘：“地头税？谁的规矩？”
疤脸刘被林渊那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势众，又是自己的地盘，壮着胆子骂道：“老子的规矩！怎么？不服？想动手？兄弟们，教教这两个外来户，什么叫南城的规矩！”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几个炼气五、六层的跟班便叫嚣着扑了上来，手中劣质的刀剑闪烁着寒光，直取林渊和石猛！
“主人小心！”石猛低吼一声，独臂握拳就要迎上。
然而，林渊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甚至没有动用灵力，只是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便避开了劈来的刀剑，直接出现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跟班身侧。手刀轻轻一斩，看似随意地砍在那跟班的脖颈上。
“呃！”那跟班眼珠一凸，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紧接着，林渊脚步不停，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几个混混之间游走，或拳，或掌，或指，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要害穴位或者关节脆弱处。
“咔嚓！” “嘭！” “啊！”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沉闷的击打声、以及短促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几乎是眨眼之间，扑上来的几个跟班全部倒地，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腿骨断裂，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
疤脸刘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变成了惊骇。他根本没看清林渊是怎么出手的！这速度，这力量，绝对远超炼气期！
“你……你……”疤脸刘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敢动我们青皮会的人！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林渊解决完杂鱼，一步步走向疤脸刘，声音依旧平淡：“青皮会？没听说过。”
疤脸刘被林渊的气势所慑，转身就想跑。但林渊岂会让他如愿？身形一晃，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疤脸刘心知踢到了铁板，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从腰间摸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猛地刺向林渊小腹！这是要拼命了！
“找死。”林渊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右手后发先至，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抓住了疤脸刘持刀的手腕。
稍稍用力。
“咔嚓！”
疤脸刘的手腕应声而断！匕首当啷落地。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林渊随手一甩，如同丢垃圾一般，将疤脸刘甩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一个垃圾堆里，溅起一片污秽，昏死过去。
从冲突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息时间。
南城这条狭窄的街道，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围观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伫立在街道中央的灰色身影，以及他脚下横七竖八躺着的青皮会成员。原本的幸灾乐祸和看热闹的心态，早已被震惊和恐惧所取代。
这个灰袍人，太强了！对付炼气中期的修士，如同砍瓜切菜！难怪能一拳打败石昊！流言非但不虚，恐怕还低估了！
石猛站在林渊身后，看着主人轻描淡写间解决麻烦，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和自豪。这就是他追随的强者！
林渊环视四周，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
“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规矩。”
“从今天起，在这流火城，别来惹我，还有我的人。”
“否则，这就是下场。”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刀锋，刻入了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中。
没有再理会地上的杂鱼和周围惊恐的目光，林渊对石猛说了一声“走吧”，便转身朝着坡地方向走去。
石猛挺起胸膛，昂首跟在后面，感觉从未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
经此一事，“灰影”之名，将不再仅仅与击败石昊的传闻挂钩，更会与城南这场干脆利落的碾压联系在一起。可以预见，至少在底层散修和中小帮派之中，短期内绝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来招惹林渊。
这，正是林渊想要的效果。低调发展不等于任人欺凌，适度的立威，是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手段。
返回破败院落的路上的，再无人敢窥视。
回到院子，石猛立刻干劲十足地开始清理杂草，搬运石块，准备着手修缮房屋。虽然独臂不便，但他力大无穷，干起体力活来效率极高。
林渊则站在院中，取出那块花费十块下品灵石买来的灰暗玉简。他分出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玉简内部果然有禁制，而且颇为古老精妙，若非他神识经过太初本源强化，远超同阶，恐怕难以察觉。他运转混沌灵力，缓缓消磨那层禁制。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伴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禁制被破开。
一股信息流涌入林渊的脑海。
这并非什么高深功法，而是一份残缺的……北地荒原部分区域的地图，以及一些关于特殊矿物和地质结构的标注。地图绘制得极为古老，上面标注的一些地点，与现今流传的地图有很大出入。而在一个标记着“幽寂谷”的地方旁边，有一行小字注解：
“疑有‘空冥石’伴生矿脉痕迹。”
空冥石！
林渊心中一震！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空间属性灵材，是炼制高阶储物法器、甚至涉及空间传送阵法的核心材料之一，价值连城！即便只是伴生矿脉的痕迹，也意味着有找到空冥石的可能！
“十块下品灵石……换来的可能是一条珍贵矿脉的线索……”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趟坊市之行，收获远超预期。这份残图，或许在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他小心地将玉简收起。目前实力不足，探索矿脉为时尚早，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远期目标。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和石猛便在这片坡地上忙碌起来。石猛负责体力活，清理院落，用买来的青岗石混合泥土，修补墙壁和屋顶。林渊则在完善基础阵法之余，将院子后方的荒地开垦出来，播下了那些低阶灵草种子，并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和恒温阵，虽然效果微弱，但足以保证这些灵草在恶劣环境下存活生长。
破败的院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整洁、坚固，初步有了一个据点的模样。
期间，果然再无任何势力前来骚扰。林渊在城南立威的效果显现无疑。
这一日，石猛终于将主屋的屋顶最后一块石板铺好，抹了把汗，看着修缮一新的院落，憨厚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林渊站在院中，感受着此地渐渐凝聚起来的一点微弱“生气”，微微点头。根基，算是初步扎下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吩咐石猛休息一下时，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他布置在院落外围的警示阵法，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不是敌意冲击，更像是有人触动了外围的警戒线，然后……停了下来？
林渊目光转向院门方向，神识悄然蔓延出去。
只见在院门之外，坡地的下方，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立着一位女子。
这女子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淡青色衣裙，身形窈窕，面容清丽，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与风霜之色。她并未隐藏气息，修为大约在炼气八层左右，眼神清澈而聪慧，正略带警惕和迟疑地望着坡上这座明显刚刚修缮过的院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手中，拿着一张看起来颇为古旧、边角却有些毛糙的纸。
纸上，似乎用一种特殊的颜料，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隐星”。
女子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简陋的院门，与林渊的神识遥遥相遇。
她深吸一口气，清脆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响起：
“此处……可是‘隐星’？小女子苏雨柔，特来……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