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姜哲刚开口。
“我去。”这女人。
还来劲儿了。
苏青妍把短刀往腰后一别，声音发颤却倔强。
姜哲掀了掀眼皮，没有立刻答应。
“一个人死得快。”
苏青妍攥紧拳：“我觉醒了天赋。”
空气静了两秒。
“危机预感。”她补一句，尾音仍抖。
“危机预感？”
“对。”
“感知范围？”
“大概……十米。”
“冷却？”
“没测。”
“副作用？”苏青妍咬唇：“会头疼。”
姜哲沉默两秒，起身。
“走吧。”
苏青妍愣住：“你同意了？”
“不同意，你会偷跑。”
姜哲拎起长刀，“偷跑死了，我的充电宝就报废。”
看着架势姜哲要不同意，恐怕以后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计划变变变，两人开始武装。
姜哲把长刀插回腰后，顺手把一块碎镜片塞进裤袋。
十分钟后，门开一线。
走廊比昨夜更冷，血腥味混着腐肉发酵后的酸臭，像一条湿漉漉的舌头舔过鼻尖。
苏青妍的胃部猛地收缩。
姜哲回头，声音压得极低。
“一步别落。”
两人贴墙潜行，鞋底蹭过地面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404到楼梯口，十七米。
姜哲在心里默数步数，数到十二，停住。
前方拐角，一只丧尸垂着头来回晃荡，左臂只剩半截，断口滴着黑水。
苏青妍的天赋猛地刺痛神经。
危险！
她下意识屏息。
姜哲抬手，示意后撤半步。
他从裤袋掏出一颗球，手腕轻抖，球飞出撞在天花板消防管上。
“当啷——”
脆响炸开。
丧尸猛地抬头，喉咙发出嗬嗬声，拖着断臂朝声源扑去。
两人趁机掠过。
楼梯间铁门半掩，门后黑暗像被墨汁灌满。
姜哲率先迈入。
楼道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下到三楼转角，苏青妍忽然拽住他袖口。
夏小冉的最后一条消息跳出来——
【妍妍，快来救我qAq，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等等。”
她压低嗓子。
“信息不对劲。”
“夏小冉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用了‘qAq’。”苏青妍点开手机，指尖微颤。
qAq？
夏小冉那种死宅，聊天只用emoji，从不卖萌。
“她讨厌颜文字，从不发。”
姜哲的目光落在屏幕，眉心慢慢拧紧。
同一秒，他刷新交易区。
一条匿名新帖跳上首页：
【低价出售图书馆内部路线图，仅售20 Sp，先到先得】
时间戳在一分钟前。
陷阱。
两个字同时蹦进两人大脑。
苏青妍脸色煞白。
“不去？”
“去。”姜哲声音冷得像刀背。
他调出【简易反光镜】，卡在扶手缝隙，调整角度。
镜面里，三楼走廊空无一人，却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延伸向黑暗深处。
脚印新鲜，边缘还在扩散。
有人刚过去。
苏青妍后颈汗毛倒竖。
“走。”
姜哲收回镜子，率先下楼。
二楼半平台，一只丧尸趴在栏杆上啃食残肢，听见动静抬头，眼珠吊在眼眶外。
苏青妍的预感再次炸响。
姜哲不给她反应时间，长刀横斩。
噗嗤。
头颅滚落，撞在墙角发出闷响。
无头尸体晃了晃，扑倒。
血喷了半墙。
苏青妍胃里翻江倒海，却硬生生忍住。
姜哲跨过尸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检测到击杀丧尸】
【击杀 LV1 丧尸，获得10 Sp。】
【生存点：21】
“把血抹脸上。”
“什么？”
“伪装。”
确定没事吗？
不确定。
......
他蹲身，指尖蘸血，在苏青妍侧脸划两道。
冰凉腥臭的液体贴上皮肤，她浑身僵硬，却没躲。
姜哲自己同样抹了两道。
两人对视，彼此都像地狱爬出的恶鬼。
一楼铁门推开，冷风卷着雾气灌进来。
图书馆在东南角，直线距离三百米。
目前能见度大概只有十几米。
从这里过去一共有四种选择。
他选了最绕的一条，贴着实验楼后墙走。
“为什么？”
“灯下黑。”
两人弯腰疾行。
实验楼后墙贴着一排空调外机，嗡嗡运转。
血腥味被冷风稀释，却依旧刺鼻。
转过拐角，前方五米处，两只丧尸背对他们蹲在地上，分食一具穿校服的身体。
骨头被咬断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苏青妍的指尖掐进掌心。
姜哲抬手，比了个“停”。
他摸出一块【粗制纤维】团成球，沾了点地上残血，轻轻一抛。
纤维球落在丧尸脚边，发出极轻一声。
两只丧尸同时抬头，鼻翼抽动。
下一秒，它们扑向血球，低头猛嗅。
姜哲趁机拉着苏青妍贴墙穿过。
心跳快得像擂鼓。
图书馆外墙出现在视野。
灰白雾气中，建筑轮廓像一具趴伏的巨兽。
……
一楼走廊。
灯光全灭，应急灯绿得人发慌。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脖子上统一插着一次性筷子，像某种诡异仪式。
苏青妍喉咙滚动：“筷子杀人？”
姜哲抬脚跨过，“比刀便宜。”
尽头，图书馆大门半掩，门缝透出暖黄灯光。
姜哲把镜子伸进去，调整角度。
阅览桌被掀翻，做成简易路障。
三个男生蹲在桌后，一人拿拖把，一人拿羽毛球拍，最后一人……抱着电饭煲内胆当头盔。
苏青妍：“就这？”
姜哲：“别小看电饭煲，能挡咬。”
他指尖在门板上轻敲三下。
节奏：哒、哒哒。
里面立刻传来压低的声音。
“暗号？”
姜哲：“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抱电饭煲的男生探头：“兄弟，你也来找罐头？”
姜哲微笑：“我找闺蜜。”
男生愣住：“闺蜜？”
苏青妍从阴影里走出：“夏小冉在哪？”
男生眼睛一亮：“你就是校花？本人比照片……”
姜哲刀背一抬，挡住他视线。
“回答问题。”
男生咽口水：“半小时前还在四楼自习室，后来被人带去茶水间了。”
“谁？”
“学生会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