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听,拔腿就往院里跑。
嗬!陆宁家那屋子还真变了样!
虽说跟陆宁不对付,可架不住好奇,他蹭到陆家门口抻着脖子就朝里瞅。秦淮如见状,也跟着踮脚往里看——
“这...这...”傻柱舌头都打结了。
屋里哪还认得出原先的模样?
原本分隔姜茜那屋的屏风,如今换成了雕花木墙,中间还嵌了扇门。那门样式稀奇,傻柱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简约利落的线条,愣是和胡同里那些老木门都不一样,倒像电影里洋人用的款式。
秦淮如更是看得挪不开眼。
她恍惚瞧见了自个儿披着红盖头住进来的光景:每日清早睁眼就能看见满墙的花纹,连喘气儿都是甜的。再看那铺满地板的木料,虽还没进屋,凉丝丝的木头香就已经漫到门槛外了。外头烈日当头,里头怕不是另一个清凉世界?
门窗紧闭的室内温暖如春,在当下的季节里,即便是身着单衣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寒意!
精美的装潢设计令秦淮如愈发按捺不住想要征服陆宁的冲动。
傻柱则眼红得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体验一番。
归家的工人们发现傻柱和秦淮如正趴在陆家门前张望,不禁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众人或立于门前,或倚在窗前,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屋内焕然一新的陈设。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不绝于耳:
天哪!这屋子也太精致了,真是给人住的吗?
要是能住进这样的房子该有多好!
虽然只改造了一部分,但光是这一角就比我家强上百倍!
瞧那木门和隔墙,这么精美的手艺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上次我就看见陆宁在院子里捣鼓这些,原来是在装修!
陆宁这木工手艺简直绝了,要是专门做这行,月工资少说也得九十多块吧?
得了吧,人家现在月薪一百四十五元,能看得上那点钱?
嘈杂的议论声让秦淮如心跳如鼓,激动难平。
是!陆宁现在的月收入相当于自己整整五个月不吃不喝攒下的积蓄。
必须马上想出对策,尽快让陆宁接纳自己,说什么也要嫁进去!
下定决心的秦淮如急匆匆地跑回自家。
而傻柱的妒火已经烧毁了理智:呸!有什么可得意的,改天我也把家里装修成这样!
扔下这句酸溜溜的狠话后,他也急忙离开——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抢东西的冲动。
围观众人闻言纷纷嗤之以鼻:就凭你?别说装修成这样,就是简单翻新都出不起钱吧?就算有钱,你有木材票吗?
搞不好陆宁买木料的钱,全是他当兵十年一点一滴攒下的!
雨滴敲打屋檐,屋里的两人听见外面喧闹,牵着手走了出来。
姜茜瞧见家门口围满人潮,拽着雨水快步上前查探究竟。
傻柱屋内。
眼见妹妹和姜茜亲昵无间,他黑着脸冲到门口,咣当一声摔上门板。
震得刚到门边的两个姑娘同时抖了抖肩膀。
发什么疯!
姜茜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拉着雨水直奔自家小院。
待看清屋内焕然一新的模样,她顿时瞪圆了眼睛——
方才被三位木匠夸得耳根发烫,都没好意思细看。哪曾想家里竟脱胎换骨成这样!
天哪!要是能住这样的屋子...雨水攥着她的胳膊直摇晃。
姜茜掐了下她的手心:做梦!除非你想当我嫂子!
光是想象那场景,她自己先臊得慌。
此刻少女满心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新家,哪还顾得上其他。手指拂过雕花木墙,仿佛已经看见今后窝在哥哥怀里说悄悄话的画面。
雨水还在追问木墙的工艺,姜茜只顾摇头傻笑。
另一头,秦淮如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手指抚过腮边。
少摆弄那张脸!贾张氏在炕上冷笑。
镜中人唇角一勾,眼波流转:就凭这副皮囊,天下哪有不 ** 的猫儿?
等换上漂亮的新衣,等陆宁到家,就能先去探探路了。
还有,得抽空去医院一趟!
陆宁条件这么好,得跟他生个自己的孩子才行!
棒梗和小嗒这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跟了陆宁以后,他肯定瞧不上这俩拖油瓶,得有个俩人的亲骨肉!
这么一想,就得去医院摘环了!
想着想着,秦淮如的脸颊竟发起烫来。
贾张氏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直发慌。
这扫帚星准没憋好屁,得盯紧点儿!
秦淮如,你瞎琢磨什么呢?
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那点花花肠子趁早收起来!
不然闹得四九城到你老家,人人戳你脊梁骨!
秦淮如眼眶顿时红了。
她太清楚这老货的泼辣手段了!
要让她搅和,跟陆宁这事准黄!
秦淮如眼底闪过一丝狠色,转眼又化作苦笑:
知道了妈,我就是愁得长了几根白头发。
贾张氏一撇嘴:我都还没长白发,你倒先愁上了?
别是找借口偷奸耍滑,不想干活养家吧?
棒梗放学玩得一身泥,推门正好瞧见亲妈挨训的场面。
这小子差点没乐出声来。
宝贝孙子回来啦!哎呦这身泥猴样!
秦淮如!愣着干啥?赶紧给棒梗换衣裳,把这些脏衣服都洗了!
秦淮如手指掐进掌心,强堆着笑脸给儿子换好衣服。
可当她抱着脏衣服走到洗衣盆前,望着小山似的脏衣裳——除了一件是自己的,剩下全是这对祖孙的——眼泪差点又涌出来。
秦淮如猛然停住脚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张奔向床铺,只见孩子冷得直发抖,身上的旧衣已穿了近半月不曾换洗。
那一刻,她几乎要抛弃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这些沉重的负担,何时才能让她喘息?
娘!您要让嗒儿冻坏吗?
看看小嘴冻成什么样,您还算是她亲奶奶?
贾张氏冷淡地瞟了眼孙女,语气漠然:
丫头片子罢了,没了倒清净。
秦淮如强忍怒气,深深吸气,拽过薄被裹住孩子,随后颤着手抱起脏衣走向庭院。
院中围观陆家的人群早已散去。
屋内,姜茜与雨水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每个角落,虽已熟悉这里的一切,却仍觉处处新鲜。
直到雨水腹中传来响声,姜茜才突然惊觉:
雨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要紧事?
雨水咬着手指思考良久,最终迷糊地摇头:
没有呀...就是肚子饿啦,待会儿啃窝头?
哎呀!姜茜拽着她就往外冲,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茜茜你慢点儿...等等!皇城饭店!
姜茜边跑边急呼:
对对!全忘干净了!这会儿去怕是只剩空盘子了?
雨水边喘边应:
饭店盘子哪轮得到咱们收呀!那么多!
两个冒失鬼风风火火冲出大院,引得观望的邻居们交头接耳:
这大晚上的跑什么?
定是去找陆宁!
呵!我看是小姑娘春心萌动会情郎去咧!
院子里,秦淮如搓洗着衣服,目光却追着匆忙跑出去的姜茜和何雨水:
这么晚了,陆宁怎么还没回来?
他平时最疼姜茜,不可能不安排孩子吃饭...
她突然想通其中缘由:
准是陆宁在外头有饭局,叫两个丫头过去蹭饭呢!
何雨水倒是好福气,也不知道前世修来什么造化?
秦淮如狠狠揉搓着衣物,咬牙切齿地想着:
等我进了陆家的门,看我还给不给你饭吃!敢当面骂我,这事没完!
一声——
贾张氏的衣料在她手里裂开道口子。
秦淮如慌忙张望,顺手把那件破衣裳扔到角落。
皇城饭店门口,韩春明指间夹着烟来回踱步。
师妹怎么还不来?
他掐灭第三个烟头,正打算去四合院寻人,被走出大门的陆宁拦住。
师父!韩春明急声道,我去接姜茜...
陆宁弹开大生产香烟盒,悠悠吐着烟圈:
那丫头准是玩忘了。待会儿饿急了眼,自会找过来。
看着徒弟抽搐的嘴角,陆宁在烟雾后眯起眼睛。
其实他早用红外扫描锁定了姜茜的方位,只是这高科技的成像着实精妙——连小丫头奔跑时扬起的发丝都看得真切。
在陆宁看来,这不就是个雷达装置!
瞅见师父气定神闲的模样,韩春明也不着急了。师父本事这么大都不慌,师妹肯定平安无事。
果然,没过多久,姜茜拽着雨水急匆匆冲到了饭馆门前,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哥…晚饭吃完了?不会吧?姜茜脸颊泛红,雨水更是撑着膝盖直喘,脸色煞白,瞧着比姜茜还虚弱。
陆宁轻哼一声:还记得今晚在这吃饭?
姜茜撅起嘴正要辩解,雨水赶忙接话:陆宁哥对不起,都怪我。刚才和茜茜在你们新房里看装修入迷,把这事儿忘干净了。
姜茜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那认真劲儿逗得陆宁绷不住笑出声。韩春明也凑过来打趣:小师妹别上当,大伙都在里头等着呢,主角不来谁敢动筷子?
这话把两个姑娘吓得不轻——屋里坐的可都是陆宁的同事领导,让长辈们干等着可太失礼了。
陆宁反手就给徒弟后脑勺来了一下:傻丫头,他唬你呢!快进去吧,菜都快被吃光了,再磨蹭只剩洗碗的份儿!
?真要洗碗?两人哭丧着脸拽住陆宁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