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学校,那可真是出了名的邪门。学校后墙外就是一片望不到边的乱葬岗,荒草长得比篮球架还高,白天从教室窗户望出去,都能看见那些东倒西歪的墓碑。因为这缘故,全校学生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人,老师都比学生多。
可我家里穷,这所学校学费便宜,是唯一上得起的地方。开学第一天,我就被分到了最角落的宿舍,里面只住了两个人——我和一个叫李默的男生。
李默这个人,从见第一面起就让人觉得不对劲。他脸色总是惨白惨白的,像是从来没见过太阳。最奇怪的是,他几乎不说话,连上课都独来独往。
开学一个月后,我开始发现一件怪事:好几次半夜醒来,李默的床上总是空的!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去上厕所,可有一次我特意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回来。
你昨晚去哪了?第二天早晨我问他。
李默转过头,那双眼睛黑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钟,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了。
这天晚上,我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特意喝了三杯咖啡,躺在床上装睡。
凌晨一点刚过,李默的床铺就传来了动静。我眯着眼睛偷看,只见他慢吞吞地坐起来,先在床边呆坐了五分钟,然后走到书桌前,对着镜子开始梳头。更诡异的是,他梳头的动作特别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接着,他打开衣柜,取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寿衣!那寿衣的料子看起来很旧,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他仔细地把寿衣穿上,还在腰间系了条红腰带。
穿好寿衣后,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特别诡异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我当时吓得浑身发冷,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等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我赶紧爬起来跟上去。那晚的月光特别亮,把他的白寿衣照得发亮,像个移动的灯笼。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脚后跟都不着地,像是在飘。
眼看他径直朝着后山的坟场走去,我的腿都软了。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跟了上去,我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李默在一座特别破旧的荒坟前停下,从墓碑后面拿出一把生锈的铁锹,开始拼命地挖坟!
的挖土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我死死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他从坟里挖出一具已经半腐烂的尸体!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抱着那只露出白骨的手臂,像啃鸡腿一样啃了起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连滚带爬地逃回宿舍,一路上总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可当我推开宿舍门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默竟然好好地躺在床上,还穿着那身蓝色的睡衣,呼吸平稳,就像从来没离开过!
这一夜我彻底失眠了,天刚亮就给家里打电话,哭着喊着要转学。
可是转学手续得办一个星期,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住着。第二天晚上,我吓得根本不敢睡,把台灯开到最亮,时不时就要偷瞄李默的床铺。
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打了个盹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我一睁眼,魂都吓飞了——李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床边,整张脸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逃跑,身体却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他咧开嘴,露出那晚在镜前见过的诡异笑容,我甚至能闻到他嘴里传来的腐臭味...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李默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听说你要转学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是...是...我声音抖得厉害,家里都安排好了。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阴冷得像是寒冬的井水:你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当天下午我就找老师换了宿舍,搬到了走廊最尽头的那间空房。虽然房间里总有股霉味,但总算能喘口气了。
可是到了深夜,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半梦半醒间,我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睁眼一看,李默满嘴是血地坐在我床边,正用他冰冷的手指摸着我的脸!
你要干什么!我尖叫着往后缩。
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他的声音空洞得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我好寂寞啊...所以来陪你了...
他咧开嘴,露出沾着碎肉的牙齿,朝我扑了过来...
一周后的深夜,新来的保安老王在巡逻时,看见两个穿着白寿衣的身影在后山坟场徘徊。他吓得连手电筒都扔了,连滚带爬地逃回值班室,第二天就辞了职。
据说,那两个人影一直在坟场里游荡,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吃...
而我已经在新学校安顿下来了,只是每到深夜,还是忍不住要检查一遍门窗,生怕再看见那个穿着白寿衣的身影。医生说我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可我知道,那晚要是没及时转学,现在在坟场徘徊的,恐怕就不止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