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柳树沟的陈大勇说起。他在镇卫生院当保安,工作是上一天休一天。活儿倒是不累,可那点儿死工资根本不够养家糊口。
陈大勇脑子活络,就想出了个赚外快的门道——帮危重病人家属买寿衣。你想啊,病人快不行了,家属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就趁机抬价,十块钱进的寿衣敢要五十,反正人家也没心思还价。
可这钱赚得是真损阴德。整天跟将死之人、丧葬用品打交道,不出事才怪!
陈大勇常去的那家寿衣店就在医院对面,是个24小时营业的老店。白天是年轻老板李强看店,晚上换他爹李老汉值班。因为这陈大勇总去,跟李家父子都混熟了。
这天深夜,医院送来个心梗的老爷子,眼看就要咽气。陪护的老太太急得直跺脚,赶紧让陈大勇帮忙买寿衣。
陈大勇熟门熟路地往寿衣店走,可远远就觉着不对劲——店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要搁平时,李老汉早该亮着灯等生意了。
咚咚咚!他使劲砸门,老爷子,开门啊!
敲了得有十分钟,门才一声开了条缝。李老汉探出半张脸,那脸色青得吓人!
大爷,您这是咋了?不舒服?陈大勇心里直发毛。
李老汉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侧身让他进屋。陈大勇这才发现,店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盏煤油灯都没点!
就在这时,李老汉突然开口了,那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要男的...还是要女的?
男、男的。陈大勇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只见李老汉转身没入黑暗,眨眼功夫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捧着一套寿衣。这速度也太快了!陈大勇吓得连退两步,冷汗直冒。
大爷,钱我明天一准儿送来。陈大勇强装镇定。
李老汉点了点头,突然就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大勇抱着寿衣拔腿就跑,一路上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忽然想起来,这几个月前前后后欠了店里好几笔账,该不会是老爷子生气了吧?
等回到医院,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看,陈大勇差点没吓晕过去——这哪是寿衣啊,分明是给死人烧的纸衣裳!
就在这时,他看见寿衣店老板李强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急诊室门口。
强子,你咋在这儿?陈大勇赶紧上前。
李强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陈哥...我家老爷子昨晚突发脑中风,走了...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震得陈大勇浑身发冷——那他刚才见到的是...是鬼?!
他慌忙扔了纸寿衣,连滚带爬地逃回保安室,地一声把门反锁。这世上真有鬼!他瘫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突然,保安室的灯刺啦刺啦地闪烁起来,李老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那张脸已经开始腐烂,眼珠子浑浊不堪!
欠我的钱...该还了...李老汉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着耳膜,还钱...还钱...还钱!!
声音越来越大,震得陈大勇耳膜生疼,他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原来是同事发现他迟迟不交班,撞开门才把他救出来。
陈大勇二话不说,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寿衣店跑。这回他不仅要还清所有欠款,还要给李老汉多烧几大捆纸钱,磕头认错。
打那以后,陈大勇再也不敢赚这种昧心钱了。他总算明白了:死人的钱不好赚,欠鬼的债,那是要拿命来还的!
后来听说,每逢深夜,卫生院保安室还总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声。而陈大勇呢,至今睡觉都不敢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