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东某市的科研所家属院里,矗立着十几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四层红砖楼。这些楼房历经风雨,墙皮斑驳,楼道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与单位大院仅一街之隔的家属院里,住着的都是所里的职工和家属,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而在这个看似平静的院落里,却流传着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这一切,都要从七号楼三单元那户人家说起。
在所里工作多年的技术科长张志远,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他在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二十多年,却因不善交际,始终未能评上高级职称。久而久之,他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独子张明身上。
张明当时正读初二,是个文静秀气的男孩,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这与他父亲近乎偏执的管教密不可分——即便是假期,张明也很少出门活动,连午饭都是父亲从食堂打回来,父子二人在家中用餐。
那年寒假的一个周末,张明难得向父母提出请求:班里一位要好的女同学过生日,邀请他参加聚会。少年满心期待,却遭到了父亲的严词拒绝。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参加什么生日会?张志远猛地拍桌而起,是不是早恋了?我非要给你同学家长打电话不可!
向来乖巧的张明第一次与父亲发生了激烈争执,他甚至哭着写下保证书,承诺绝不会影响学习。然而父亲态度强硬,最终少年沉默地回到了书桌前,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上午,正在办公室工作的张志远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令他意外的是,儿子的语气异常平静:
爸,中午能给我带一份鱼香肉丝吗?我特别想吃。
听到儿子主动示好,张志远顿时心软:好,爸这就去食堂买,你好好在家学习。
中午回家时,张志远注意到儿子格外健谈,不仅主动夹菜,还说了许多爸爸辛苦了之类的贴心话。这反常的热情让张志远隐隐觉得不安,但他只当是孩子认识到了错误。
饭后,张志远照常回所里上班。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眼坐在书桌前的儿子,却见少年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傍晚时分,下班回家的母亲推开家门,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扑面而来。她摸索着打开电灯,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张明用父亲的皮腰带将自己吊死在暖气管上,面色青紫,双目圆睁,一条紫黑色的长舌垂到胸前,在空中微微晃动。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嘴角竟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四天后,在办理儿子后事期间,悲痛欲绝的母亲竟在同一个位置,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据说发现时,她的尸体还在微微晃动,仿佛刚刚停止摆动。经受不住接连打击的张志远精神失常,被亲戚接回了老家。那套房子自此空置下来,但邻居们都说,深夜时常能听到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半年后,所里新调来一位姓李的研究员,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被分配到了这套空置的住房。入住当晚,李家上小学的小儿子就做噩梦哭醒,说梦见一个吐着长舌头的哥哥在对他笑。
起初李研究员不以为意,直到入住一个月后,怪事开始接连发生。
每天深夜两点左右,书桌上的老式拉绳台灯总会自动亮起。更诡异的是,每次大人起身关灯,灯绳都会自己抖动,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往往要反复开关六七次,灯光才会彻底熄灭。
深更半夜时,全家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倒水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喝水时喉咙蠕动的声响。有一次李研究员特意冲出去查看,却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只有餐桌上的一只水杯还在微微晃动,杯壁上凝结着水珠。
最令人胆寒的一幕发生在一个月色惨白的夜晚。小儿子起夜后返回卧室时,无意间瞥向客厅,随即发出凄厉的哭喊。李研究员闻声赶来,只见儿子颤抖地指着暖气管道,哭喊着:一个吐着长舌头的哥哥在那里荡秋千,还对我招手......
第二天清晨,李研究员一家就匆忙搬离了这栋楼,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整齐。这套房子再次空置,屋内的家具、窗帘都被清理一空。然而,对面楼的住户们仍时常在深夜看见,在月光映照下,那间屋子的客厅里总有两团黑影在轻轻摇曳——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略显矮小,它们总是在那根夺命的暖气管旁,无声地荡来荡去,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住客的到来。
时至今日,那间屋子的窗户始终紧闭,但夜归的邻居都说,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少年低低的啜泣,和一个女人温柔的安慰声:别怕,妈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