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亚赫号平稳地航行在夜幕下的长江上，目的地是夔门。舰桥内灯火通明，各种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气氛严肃而专注，但尚未达到行动开始前的极致紧张。
曼斯·龙德斯泰德教授看着控制台上显示的、关于此次任务核心人员的最新资料，眉头微蹙。他转向正静静站在舷窗边，眺望漆黑江面的昂热校长。
“校长，”曼斯开口，语气更偏向于探讨而非激烈的质疑，“关于路明非的‘S’级评定，我仍然存在一些疑虑。当然，我完全尊重您的判断，也看到了他在3E考试中……不同寻常的反应，以及自由一日那惊人的……运气。”
他斟酌着用词，继续道：“但是，将他直接纳入‘青铜计划’，并且似乎对他抱有某种……特殊的期待，这是否有些为时过早？他的血统报告优秀，但实战经验为零，心理评估也显示他并非传统的战士类型。将如此重要的任务环节寄托于一个尚未经过充分检验的新人，风险系数是否偏高？”
“曼斯，你的担忧很有道理。”昂热的声音平和，“卡塞尔学院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像路明非这样的‘S’级。他没有自幼接受的战斗训练，甚至看起来……完全不像我们认知中的精英。”
曼斯沉默了一下，他知道校长总是能看到更深远的东西。
但他作为行动的现场负责人，必须考虑更现实的问题：
“我明白您的意思，校长。只是，龙王诺顿的苏醒非同小可，我们需要的是最可靠的力量。比如恺撒和楚子航，他们的能力和稳定性经过了多次验证。”
昂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武器，曼斯。”
“有的是精心锻造、锋芒毕露的长矛，比如恺撒和楚子航，他们非常优秀，是学院的骄傲。但有时候，一些看似不起眼、甚至有些……奇怪的‘武器’，或许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击中我们想象不到的要害。”
“就像我们这次额外申请调来的那位‘突发事件处理专员’。她的风格同样与‘传统’和‘稳定’相去甚远，甚至在某些方面堪称……难以约束。但不可否认，在执行部提交的评估报告中，她在处理极端复杂和高危局面时，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
曼斯当然知道校长指的是林晚照。一想到那份关于她行事风格的报告，以及她登船时那令人印象深刻（或者说头痛）的方式，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确实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变量”。
昂热将林晚照与路明非相提并论，这让曼斯无法再继续争论下去。校长显然是在推行一种更具包容性和冒险性的用人策略。
“我理解了，校长。”曼斯最终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林晚照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会问，曼斯。”
昂热校长转过身来，注视着曼斯·龙德斯泰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