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下班七点,骑着他那带棚的三轮跑二十多分钟,路上顺便买点儿熟菜,搞几个煎饼,他知道姐姐会在家里熬粥,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宗延君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猜测是夏深回来了。
看见了这个“弟弟”一脸有仇似的瞅着自己,他非常抱歉的说了句:“弟弟,今天还得麻烦您拉我去找找回忆。”
“你是可云呐?还找回忆……”
宗延君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可云是谁?她失忆了吗?那她后来治好了吗?
果然,夏浅在他单纯的脸上看见了问号。
“你会骑三轮车吗?”夏浅想着让他自己去找。
“你们不怕我骑着三轮车跑啊?”
“这不是有两万块钱押金吗?两万块钱能买三个。”夏浅开始往茶几上端饭菜。
“那你们说的可云是谁?”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然后咯咯的乐起来。
“你先去找回忆,回来以后我跟你解释。”
夏浅指了指他的碗,让他先过来吃饭。
饭菜真的是很简陋……
但是,宗延君吃起来倒是觉得格外的舒坦。
“姐,我还是陪着他去吧,他也不认识路别再丢了,到时候还得找咱俩。”
“嗯,对。弟弟,你说的对。”宗延君吃饭的时候也完全不管自己的形象了,这种煎饼大口嚼着真香啊!
夏浅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他吃饭。
他坐在小三轮的后棚里,把拉链拉上,监控是看不清的后排座椅的。
所以当时夏深就是这样把他带回来的……所以监控就在他出车祸的那个地方断了线索。
夏深坐在前面把它挡的严严实实的,他坐在车后面,像是英国王室的小马车一样,还有一种莫名的傲娇感。
到了路口,他看见那棵被自己撞坏的树……
但是,他并不是在此处被发现的,而是往前又走了一个红绿灯,顺便拐了个弯儿,所以夏深根本没有看见那辆出了车祸的红色法拉利。
“到了。”夏深停下来,宗延君隔着帘子看见了自己晕倒的那个垃圾桶。
“弟弟,昨天到今天我都没洗脸,你找找附近有没有超市什么的,帮我买一套洗漱用品呗!”
“耶?咋的?你还打算在我家常住啊?”
“那我暂时住几天,可以吧?我肯定能想起来,我现在头已经开始疼了,有点回忆来袭了……哎呦哎呦!”
“好抓马的事啊!让我遇见了!”夏深还真就去附近给他买东西了。
前面有一辆黑色的坦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姜钰寒。
“你活着呢?没缺胳膊少腿儿吧?”
宗延君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把他拉上车,然后一脸严肃的讲话:“回去跟我家里人说,就说好像看见我了,你随便说个地方让他们瞎找。”
“那不得把人坑死啊?”姜钰寒老实巴交的孩子,可没干过这种坏事。
“少废话,要不然我妈得一直哭。”
“那你现在到底住在哪里啊?”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现在没有手机卡,你给我一张你不常用的,快点!还有你把那个烂尾楼收一下。”
“什么?!”姜钰寒一边从车里翻找扣自己的电话卡,一边惊讶到幻听。
“我说你把那个烂尾楼收一下!把你家的房产经济全用上,那个烂尾楼叫什么名来着……我想想。”
他刚才路过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外墙上还扯着横幅打广告:东方庭院。
“东方庭院,一定要记得这个烂尾楼的名字,想办法把这个楼动工。”
“啊?!我还以为我幻听了,你说什么呢?你让我去把这个烂尾楼动工?你脑子有病吧?撞坏了,是吧?那是开发楼盘啊大哥,我一个小喽喽,连个ppt都做不好,我去给你开发楼盘,你想什么呢?”
“我不管!反正你家肯定能干!要不然你找大哥,务必拿下来!我恩人等着住呢!走了!”
他一把夺过手机卡,然后废话不多说,赶紧瞅了瞅,夏深还没有回来,偷感很重的从车上下来,站在垃圾桶的位置。
夏深给他买了毛巾,牙刷,牙膏,香皂,内裤……
“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夏深正好赶来。
“好像有点眉目了,不能急,让我慢慢想,咱还是先回去吧。”
于是,他又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回了家……
晚上,姜钰寒想了一夜,把手机翻了又翻,找了一张模糊到看不见人影的照片,发给闵曦。
“曦姨,我昨天晚上去撞车的附近转了转,感觉有个人好像他,但是我刚下车去找人就不见了。”
他真的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兄弟的说法干事情。
闵曦只要看到一线生机就激动的哭起来。
“唐管家,这个位置,以后你们天天去这个位置蹲!姜钰寒发的,就在他出车祸的附近找,你们天天轮流在那里等着,然后地毯式搜索周围10里范围,一定可以找到延君的。”
闵曦的决策方向是对的。
但是,他让把那个楼盘接了,这活干不了,他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头发都快薅秃了,兄弟有难不能不帮,但这事儿太大了……
“钰寒,干什么呢?”
他大哥——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农场主。作为弟弟,就是哥哥最忠实的奴仆。
他看着他十指插头发里,大额头一览无余,这种状态,就好像高考前什么都不会的绝望状态。
“哥。”姜钰寒瞬间清醒。
他大哥给人一种阴冷又狠辣的感觉,整个人绷着脸,标准的西服革履,看起来霸气又深沉——标准的人狠话不多。这是很多女孩心中的霸道总裁的形象。
姜钰松给人的感觉,有三个词:英气,正气,内敛。他就像是一个对党和国家发过誓的军人一样,眼神坚定,身姿挺拔。
对于姜钰松来讲,弟弟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他只能是个弟弟,担不起家族重责。
“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啊。”姜钰寒假装轻松的替自己狡辩。
“你平常的坐姿都是半倚着的,只有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半趴着。钱不够了?”
“够,够花。”
“那就是担心延君了?”
哥哥对他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