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持续到深夜。
最终,奥林匹斯众神达成一致:接受归墟整编,战后奥林匹斯作为“守界圣域”保留,但不再拥有独立神权体系;众神转为“守界使”,受归墟调遣;德墨忒尔的神树成为九界生命枢纽,由归墟与盖亚共同守护。
玄麟没有逼迫,甚至主动提出:“我们三人,将作为三路统帅,同时对堤丰,克罗洛斯,以及那些隐藏的古老神灵动手,你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合理分配战力,协助我们”
姬狰摆手:“协助什么,碍手碍脚的”
见众人都看着他,他也有些燥得慌:“行行行听你们的安排”
赫拉伸出手:“成交。”
玄麟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一丝暖意。他低声说:“赫拉,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赫拉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黄金树。她将额头贴在树干上,轻声说:“谢谢你,德墨忒尔。”
夜色沉沉,奥林匹斯山巅却亮如白昼。
苍天黄金树的枝叶舒展至天穹,每一片叶子都流淌着温润神力,如月光织成的帘幕,轻轻覆盖在残破的神殿与疲惫的神灵身上。伤者靠在断柱旁沉睡,赫柏捧着药瓶来回奔走,阿波罗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拨动断弦,琴音不成调,却让人心安。
玄麟站在议事厅最高处的断梁上,黑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下方,姜晁蹲在麦田边,一边啃新芽一边和德墨忒尔的虚影斗嘴;姬狰靠在冥河灯旁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粮;而赫拉、波塞冬、哈迪斯三人围,张熔岩重铸的战图前,低声商议。
“说吧。”玄麟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安静下来,“现在三方势力,你们最清楚。我们得在天亮前定下三路部署。”
赫拉抬头,眼神清亮:“堤丰盘踞佩利翁山,主力未动,但已派刻耳柏洛斯在周边设下‘噬神哨岗’,任何神力波动都会被立刻察觉。他们等的是月蚀之夜,那时混沌之力最强,足以撕裂奥林匹斯最后的结界。”
“克洛诺斯那边呢?”姜晁吐掉嘴里的麦壳,难得正经。
“他在塔尔塔罗斯裂口边缘建了祭坛。”哈迪斯接过话,声音低沉,“用泰坦之血浇灌‘命运纺锤’。一旦完成,整座神山的信仰根基会被抽干,化作规则炸弹。将整个世界摧毁。
“操。”姬狰骂了一句,“那不就是毁灭世界,我们可不要一个被摧毁的世界?”
“差不多。”赫拉苦笑,“更糟的是,蓬托斯那些古老神在爱琴海底下搞小动作。俄刻阿诺斯切断水源只是表象,他们真正干的是,偷渡混沌之力,通过深海脉络输送到佩利翁山和塔尔塔罗斯。”
玄麟点头,目光扫过三人:“所以,三路必须同时行动,不能给任何一方反应时间。”
他跳下断梁,走到战图前,手指点向三处:
“第一路,我独自前往堤丰所在处,将他手下的怪兽全杀光,他有规则庇护,难以杀死,便将他关押”
“第二路,姬狰,你潜入爱琴海深渊。”玄麟看向打盹的大汉,“你的任务不是杀蓬托斯,是找到‘深海脉络节点’,用混沌之力反向污染输送通道。让他们自己堵死自己的路,当然,估计你也手痒,一些不听话, 阻拦意愿强烈的神力,便任由你处置了”
姬狰挠头:“我一个人?那太好了,省的这些家伙碍手碍脚”
玄麟淡淡道,“你只需要扛住三炷香时间。够不够?”
“够!”姬狰咧嘴,“老子打架从不看时间!就是三天,三年,我也能打下去”
最后,玄麟看向姜晁:“第三路最关键—你带奥林匹斯众神,封锁塔尔塔罗斯裂口。”
姜晁一愣:“我?带他们?”
他指了指赫拉等人,一脸怀疑:“不是我说,我一个人,也能够完成任务,带着他们,只会增加我的难度?而且,他们各自都有伤,怕是发挥不出充足战力”
赫拉冷冷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德墨忒尔的神树根系已经延伸到塔尔塔罗斯边缘?”
“可克洛诺斯本人怎么办?”波塞冬皱眉,“他可是泰坦之王,实力虽然不怎么强,但我怕打起来,没办法兼顾他们”
哈迪斯忽然开口,“不用担心,我与波塞冬联手,也足够自保”
姜晁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行。那我就当回保姆,带这些神灵们遛弯。”
“不是遛弯。”玄麟盯着他,“是信任。如今他们把命交给你。别辜负。”
姜晁笑容一滞,随即摆手:“少来这套!我就是看德墨忒尔面子!”
众人轻笑,紧张的气氛稍缓。
分兵前的低语
夜更深了。
姜晁独自站在麦田边,手里捏着一粒麦种,那是德墨忒尔刚给他的。
“有心事?”德墨忒尔的虚影出现在他身旁。
“放屁!”姜晁嘴硬,“老子整天吃吃喝喝,能有什么心事能够烦我”
“那你在考虑什么?有什么焦虑的”德墨忒尔轻笑,指向他握麦种的手。
姜晁低头,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我不是怕打不过。”他低声说,“我是想不明白,玄老大究竟想要做什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为什么要兼并奥林匹斯,他本来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德墨忒尔伸手,轻轻按在他肩上:“你不需要考虑太多。你只需要记住,无论是逃离奥林匹斯,南界之战,星岛坠落,和九界战争,玄麟从未辜负任何人,他的目的,我们并不知晓,但无论他有什么计划,尽力去完成就好”
姜晁没说话,只是把麦种塞进怀里。
姬狰正在教阿尔忒弥斯如何用骨箭避开神灵感知,他的心中,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玄麟这小子,究竟有着什么想法”
玄麟与赫拉低声讨论佩利翁山地形;阿波罗把断弦重新接上,试了一个音,战斗,将要开始,无数的神灵将在此陨落。